慧明和尚本就不怎么受清规戒律,平日自恃监院,对寺中僧众,多也不大瞧得上眼。若这僧人只是见他不惯,所以出声拦阻,他是半点也不会搭理的。
可僧人口中提及住持名头,却让他不得不停下了动作。
倒不是顾虑住持身份,而是早先还在王金禅手中吃过教训,心中很有些忌惮。
这里头说来还有几分经历。
且说慧明和尚本是天宁寺前任住持衣钵弟子。
他天分不凡,为人精明,自打入寺之后,便混得风生水起。
不拘是武艺修行,还是寺中事务处理,都是颇有一些成就。
又因他颇懂人情世故,很有几分拿捏人性的手段。
寺中僧众在他面前,也少有能压过一头的人物。
如此一来二去,身为天宁寺老方丈衣钵弟子的慧明和尚,难免便将未来天宁寺住持位置,认作了自家之物。
可谁料半道却来了王金禅这么个外客。
只两三年功夫,便入了住持之眼,在老住持圆寂之后,更占去了住持之位。
当时慧明和尚对此自然十分不满。
是以多番挑衅,想要逼走王金禅。
熟料几番算计皆是不成,反而吃了好几次教训。
也是从那以后,他虽对王金禅还有一些不服,明面上也不敢忤逆太多。
如今从旁边僧人口中听得韩纪与王金禅有些关系,还得了王金禅的印信,主持方丈寮舍杂务,他哪里能不生出几分顾忌?
只是慧明和尚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没有道理。
尤其看了韩纪削瘦身躯一眼,心中更自生出几分琢磨来,暗道:‘不对!这小子前几日还是刘府奴仆,打小便不曾离开过开元县城的贱种,如何能与王金禅扯上关系?’
‘我虽不忿王金禅夺了住持法位,但他的本事,我自认也确实大大不如。似他这般人物,哪里可能几日功夫,便会将印信交给了一个奴仆出身的干瘪少年?’
想到此节,慧明和尚又自涌出了一些猜测:‘是了!这小子这般胆大包天,撞破我与刘夫人事情之后,还能忍下情绪,要挟那妇人从刘员外书房盗取金银。若是王金禅恰好不在寺中,这小贼未必就不敢入寺再盗住持印信。’
诸般念头闪过。
慧明和尚冷目扫了快步正走的韩纪一眼,转头却对那出言阻止的僧人问道:“这几日住持方丈可在寺中?”
那僧人闻言,一时愣住。
这段时日,寺中僧人确实都没见过王金禅。
于是下意识摇了摇头。
眼见僧人如此,慧明和尚一指韩纪,冷声笑道:“哈!如此便能解释了,这小子本就是个胆大包天的逃奴。今番想必也是偷入我寺,恰好见住持不在寺中,方才盗取了住持印信,欺骗你等,好在此藏身,躲过官府搜拿!”
“倘真如此,更该拿下!否则若是叫官府知道了我天宁寺私藏逃奴之事,如何交代?”
慧明和尚言罢,也不再看周遭一众愣住僧人。
脚下一挪,便激起一股凌风,运掌为爪,狠狠朝着韩纪抓来!
韩纪本想着有王金禅名头依仗,总能叫这淫僧忌惮几分,哪怕要出手,自己也有回禅房的时间。
实在也没想到,这淫僧片刻功夫,居然还能搞出这些解释来。
不过他也没想过以这淫僧秉性,真能与自己好生相处。
他知道这和尚虽有几分武艺,到底不过凡人,自恃有元金壶在身,也不怕在他手中丢了性命。
正要提步快跑。
一手更按住了怀中元金壶,只想着若有危险,便直接动用宝壶神通。
只是就在这时。
忽然他眼角一道人影闪过,定睛却见一处角落,王金禅的身影不知何时竟是站在了那里。
负手冷眼正瞧。
看到王金禅出现,却没有出面阻止。
韩纪心中顿时生出许多心思来。
念头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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