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惟一想不通的,是叶二郎为什么到这来?他明知不是我俩的对手,而且,他千辛万苦才拿到这同心结,为何又交到我们手中?若是他存心要给我们,当初又何必杀人夺结?”
“哒哒哒”,火土的手指一下下敲击在桌面上,尤弈棋和木仁都看着他,一时间,屋内只有声声敲打,再也无人出声。
木仁突然击掌大叫道:
“我想到了!这元三郎既是筠竹山庄的人,此事分明与奸情有关。同心结乃女子赠人定情之物,这结定是十方筠赠予元三郎的。元三郎怕慕容世德得知奸情,便下手杀了她。谁知此物落在了小凤手中,他便杀了小凤,其后为掩盖罪行,更是连杀数人。”
尤弈棋摇头道:
“不对不对,若是如此,那日河岸上施放暗器的人又是谁?若一切是他所为,小凤大可将此事禀告慕容世德,为夫人报仇。我看杀十方筠的人,一定是山庄里地位相当重要的人。”
火土不屑地扫了木仁一眼:
“我平日看你像是个聪明人,倒没想到你头脑如此不清,难为你做了这些年狱曹了。”
木仁面上有些挂不住,“嘿嘿”干笑了数声。
火土问尤弈棋:
“你心中有数了吗?”
尤弈棋迟疑一下,点头道:
“大致不差,只是尚有若干环节想不明白,此外也无有力的证据,再者……”
火土道:
“有难处?”
尤弈棋点头:
“此事干系甚大,我也无十分的把握。”
火土再次抬头仰望屋顶,缓缓道:
““我给你们说两件怪事。”
说完这句话,火土半晌没有做声,倒是屋外细细碎碎的雨点打在屋顶瓦面上,发出“沙沙”声响。
尤弈棋二人没有催促,只得静静等候。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火土终于接着说道:
“这第一件,大约是发生在半个多月前的一天。阮老头找到我,说是他侄子病了,让我去瞧瞧。我一去,见他这侄子虽然身着布衣,却掩不住一股尊贵之气。”
说到此处,尤弈棋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阮老头侄子说手臂痛得厉害,我见他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忙替他把脉。谁知一把之下,才发觉此事古怪得紧。
“他脉象甚是平和,并无异常,而且脉象显示此人内力浑厚,非比常人,何以竟呼痛到如此地步。”
“我问他此病因何而起,他指给我看左臂上一处,只说那里如火烧一般,执意要我将此处剜去。我见那处平整光滑,并无半点受伤溃烂,不欲动手。”
“他见我迟迟不动手,摸出一柄匕首,往臂上就是一扎,顿时鲜血直喷而出,溅得桌上都是。”
“我见情形不对,怕他伤及臂骨,忙替他切除了那块臂肉。他面无惧色,一边看我施术,一边指点位置。”
“待得我替他包扎完毕,他竟面露笑容,连声称谢。虽与他交谈不多,我只觉得此人学问见识非比寻常,显是极有身份之人。”
尤弈棋和木仁对视一眼,均现出迷惑之色。
尤弈棋更是紧锁眉头,茫然若失。
“今晚阮老头拉我去,说是他侄子病又犯了,我一过去,果然又是那人。这次他更痛得全身发颤,右手五指竟抠入桌面。”
“他说上次那处又发作起来,让我再给他剜去一次臂肉。我检查伤情,看他伤口已近痊愈,新肉已生,情况良好。他却反复说疼痛难忍,我见他实在难受,只好再替他割去了新肉。”
“这次他道了谢,却依然愁容满面,问我是否还会发作。我无法作答,他苦笑一下,便离去了。”
火土说完这事,端起桌上一碗茶,喝了几口。
木仁不解道:
“这个人到底是谁?竟如此神秘。”
尤弈棋却不说话,只是呆呆发愣。
此时雨点已住,窗外树影婆娑,凉风习习,远处传来数声犬吠,转眼又归于寂静,屋内一灯如豆,灯下三人对坐。
火土歇了歇,又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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