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三人出的后堂,脸色都有几分难看,行走之间步履沉重,尤其朱仝一张脸变化极大,已是阴的能与天上的云层相媲美。
“公明哥哥。”似是受不了适才在房里受的委屈,朱仝待走到四周无人之处实在忍不住道:“知县大人如此草率,我等如何自处?这满县城的兵说是有五百,可实际加起来也不过三百五十之数,何来足额的军士给他使用。”
宋江叹了口气:“兄弟说的我如何不知,只是知县大人如今铁了心的要伐这梁山,你二人若反对也阻止不了,恐怕今后挂落也不小。而若是说出实情……唉!”
宋江叹了口气,朱仝雷横两人也跟着叹了气,这军中吃空饷已是惯例,郓城县五百兵额还能有三百五十人已经算好的,其余地方严重些连半数都没有。
雷横也是黑着脸,只是他一脸的伤痕也看不真灼,只是闷声道:“那叫邓飞的没甚能耐,只那领头的人是个麻烦,那等武艺若是战场上遇见,恐不是好惹的。”
朱仝闻言也是叹口气:“厢兵不擅战,今次若去实不知要死多少人,知县大人这兵书读的一知半解,分明是让人送死。”
“噤声。”宋江瞪他一眼,转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方才摸了摸自己的短须,寻思一下开口道:“也不尽然,若是梁山贼寇只那领头的奢遮,其余如那火眼狻猊般,那还有两分机会。”
朱仝摇头:“莫忘了还有一个道人,这两人用刀都是奢遮的,也不知杀没杀过人。”
宋江突地脸色一苦,转头看着二人涩声道:“似此说,愚兄想起一事我等却是做的不够。”
朱仝与雷横看看宋江:“公明哥哥何事?”
宋江嘴里有些发苦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等如今却只知道一个邓飞,那领头的与另一道人姓甚名谁咱们全然不知,而彼等立寨水泊梁山,恐是将我等底细全都摸透了。”
朱仝与雷横面面相觑,朱仝涩声道:“一时烦恼却是忘了此事,公明哥哥说的有理,遮莫确是如此。”
雷横表情阴晴不定,半晌开口:“不若回去继续盘问那几个荆湖来的,他们掌握的情况似是比我等要多。”
宋江苦笑:“切莫用粗,如今知县大人这边已是同意宽待他等,若用了手段却是不好交代。”
宋江又抬头望了望天:“天时已经不早,劳烦二位贤弟去找他等问话,愚兄却是要去征集用船,如此……”
雷横脸上变颜变色,不由看了眼朱仝。
“公明哥哥且慢。”朱仝接到雷横的眼色,顿时打断宋江的话,苦笑着道:“还是请公明哥哥和我二人一同去吧,这舟船不急一时,不若稍晚一些征集,给我等一个喘息的机会,只不误了出兵一事即可。”
雷横在旁边也是连连点头赞同。
宋江心思一转已是明白他二人的意思,这两人今天和荆湖那伙人争斗一场,彼此关系并不融洽,动些手段的话还能撬开这些人的嘴,若只是寻常问话,甚有可能一推二五六,来个一问三不知,偏巡检司内也没几个好脾气,这若是争吵起来……
罢了罢了,再闹起来就没个头了,我还是走上一遭吧。
“好,我与二位贤弟同去,只是如何做却须听我的。”宋江黑脸上露出笑容,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别说双方关系不错,就是普通同僚,他也断没有将人往死路逼的必要。
“应该,应该,一切都听公明哥哥的。”
朱仝、雷横二人大喜,连声答应,簇拥着宋江朝外走去,似是去了些心事,几人行走间轻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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