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座梦浮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是本地世族崔家的才女崔淡淡,更加不是徐家的麒麟子徐震东。
而是一个渔民,谢秀石。
这个本应一辈子住在海边茅草屋的渔民,在一个月前竟然买了梦浮城北城浮梦坊的房子,要知道浮梦坊内哪怕最普通的房子,在梦浮城牙行最低成交价格是一千两白银。
一斗米才五文钱,一千文方才一贯钱,一贯钱才是一两白银!
不仅如此,这个渔民还以高于市场三倍价格收购了梦浮城南城繁华街道上的药材铺以及一间酒楼,但他并未将药材铺和酒楼的人员进行更换。
连管理账簿的账房先生都没有换。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叮嘱药材铺和酒楼每次进货时要进一些药材食材送往浮梦坊的谢府,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吩咐。
另外这个渔民还在牙行买了许多奴婢下人,又去武行招了几个看门护院的武夫,出的价格又是高出市场价的两倍。
如此豪奢阔气的出手,自然而然就让这一个月前进城还默默无闻的黝黑渔民,成了梦浮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每日不知有多少人会徘徊在谢秀石的院落前,求得一个眼缘,以高价被招进这谢府之中。
但伴随着渔民谢秀石的高调,也有不少流言蜚语在梦浮城的酒肆茶楼里传播。
“这谢秀石不过也就是一个靠海吃饭的渔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天就在他的那间破茅草屋里度日,哪来的这么多银钱?”
“对啊,往上三代他家也是渔民,他的钱都是从哪来得?难不成前些日子恶羊岭邓财主出那档子祸事就是这家伙干的?”
“要我看,就是这家伙干的。都说相由心生,我瞧他的那张脸就感觉后背发寒,长得就不像是个好东西,自然也干不出什么好事!”
“可我看他长得挺憨厚的啊?况且恶羊岭邓财主发生那事虽说也是在前些日子,但谢秀石一个月前就已经进城了......”
“你是收了谢秀石的银钱,特意来这里帮他说话的吧?”
“这家伙一定是收了谢秀石的钱,谢秀石那长相我看得也不舒服,邓财主那件事不是他做得还能是谁做的?!”
“正是如此,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种渔民心狠手辣也不意外,定是他杀了邓财主一家,将那金钱银两全部掠夺而走。”
“要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回来呢?而不去其他城池。”
“这等凶恶之人的心思本就令人难以琢磨,你此番帮他说话,是不是也收了那渔民谢秀石的银两?!”
“......”
梦浮城南城一间酒肆内,纵然有些许不同的反对声音,也很快被淹没在群情激愤的吐沫之中,而另外有些也想表达疑惑的人,见到这一幕,也保持沉默不再多言。
流言蜚语向来传播的速度快得惊人,再加上那刺激夺目杀人掠财的话题。
让徘徊在谢秀石院落面前求财的人们,很快变成义愤填膺替邓财主主持公道的壮汉义士,若不是谢秀石院落前那四名护卫手中的刀刃还算锋利。
说不得谢秀石的院门都早已经被踏破了。
“公子,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在这群义愤填膺的人群背后,一个手持纸扇,腰佩环形玉的翩翩俏公子站在最后,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幕。
“渔民就应当有渔民的本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进这浮梦坊的。”
徐震东收拢纸扇,听到身旁下人的低语,眼眸里闪过一丝寒意,缓缓弯腰钻进了碧绿轿顶,草绿轿帏的四抬轿子之中。
这轿子未抬至几步,便到了一处朱邸。
朱邸上的金丝楠木牌匾上镌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徐府。
在这浮梦坊有两处占地最广的府邸,一处是徐府,而另外一处则是崔府。徐府与崔府隔街对望,浮梦坊余下院落房舍皆是豪绅名仕所住,少有商贾。
梦浮城的居民自是感叹称浮梦坊间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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