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模拟 (5-3)

苏黎抬头看了看你，朱唇欲言又止，你心里便有了愧疚。

她走了，临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你一眼。

几日后，人流如潮的灾民如约而至，南宁城城门紧闭，城墙上，县令奋力安抚着灾民的情绪，并丢下了几袋粮食，承诺几日后便开仓赈灾。

城外墙下，早已面有菜色的灾民争先恐后的抢着粮食，最先抢到粮食的灾民还没来得及高兴，后面蜂拥而至的人群便将其踩在脚下，粮食被疯狂的争抢，粮袋更是被撕扯裂开，粮食洒落一地。

灾民眼里仿佛闪着红光，就好似一头头饿疯了的野狼，你争我抢。来不及离开的灾民更是被踩在脚下，一瞬间哀鸿遍野，一副人间地狱的惨象，让人不忍直视。

本就没什么纪律的起义军就这样一哄而散，一场暴乱暂时安抚下来了。

但县令也知此举不过缓兵之计。他早早的便上报了朝廷，告请开仓放粮，以赈灾民。可朝廷昏庸，对此竟无人问津，没有朝廷的圣旨，他又哪敢私自放粮赈灾。

现如今，便只能等朝廷发兵平乱，不过早就不对朝廷在抱有希望的他，深知此举怕是寥寥无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果不其然，数日之后，灾民们情绪日益暴动，本该如期的开仓放粮也渺无音讯，灾民们拿起手里的锄头、木棍、石块开始疯狂的撞击着城门。

赵家内院，本还期盼着朝廷能发兵平叛的赵匡义最终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便打算携带家眷放弃赵家的基业弃城而去。

临走之前，你又找了她，不过此时的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也许，她早已平安离去了吧，你安慰着自己，心里如此想道。

转身，便跟着从后院的假山内，一处不为人知的隐秘地道离开了这呆了半辈子的南宁城。

18岁：一处偏僻的山谷，跋山涉水后的赵家来到此地便停下了脚步，一路上的躲灾避难，虽险象环生，却总能化险为夷，奇迹般的来到了这里。

看着舟车劳累的父亲身体日况愈下，往日衣食无忧的你，卸下了曾经的光环。

如今，身着布衣披头束发，手持木叉来到一处溪边，打算捕条鱼给你的父亲滋补身体。

就在你高举木叉，对准溪边的肥鱼，打算用力插下之时。一声清脆的碎石落水之声惊扰了鱼儿，你奋力插下却扑了个空。

你心中有些恼怒，回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绕过一块转角的石壁。抬眼望去，溪边正坐着一位身着素衣青丝如瀑的狐耳少女，正在清洗着仿佛利器割裂般的伤口。

听到声响，少女回眸一望，两两相视，你惊奇的发现，眼前的狐耳少女的模样，正是当年临走之前未曾寻到的那个苏黎。

你呆呆的望着，苏黎眼神惊诧，面带羞色，想要逃离，却被此时缓过神来的你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皓腕。

少女身子一颤，却并未甩开你的手，羞涩的低下了头。你没有说话，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轻轻的倒在利器割伤的玉足之上，再从怀中拿出一块丝布仔细的缠绕着伤口，眼里满是心痛的神色。

你没问，她也没说。但你心里知道，在这命如草芥的乱世，赵家竟然惊奇的每每化险为夷。敏锐的你早已察觉有人暗中出手，在如今见到她现在的模样，你的心里瞬间便有了答案。

处理完伤口，你和她对视着，心中仿佛有万千言语，不过皆化为相视一笑。

苏黎的到来，让幽静的山谷增添一丝热闹，看到你逐渐舒展的笑容，赵父也是放下了最后一丝悬着的心。

19岁：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一辈子劳碌，为赵家含辛茹苦的赵父，在经历了这一路坎坷东躲西藏的逃难生活后，身子骨每况愈下。最后，还在一个熟悉的冬天，逝世了。

山洞内，一块粗糙的青灰色石碑面前，你跪着。

石碑上刻着“父赵匡义之墓”，记忆里父亲的教诲与安慰如走马灯般一闪而过，停留在了临终前，那如同不安的妇女般絮絮叨叨嘱托。

往日饱读诗书的你此刻却不知言语，只是有些哽咽，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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