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斩断这满天的雷霆 (2-2)

“我觉得那些什么内力武功、江湖争斗，没半点真实感，听上去就十分无趣。但是武穆遗书是好东西，以郭靖的才华能干，老马我觉着足可以拜为上将军。接下来想必是他带领军士，以武穆遗书横扫那什么蒙古、大金等蛮夷外族，为当时圣上开疆拓土，之后再收下华筝作妾，黄蓉小姐再为他生下两位金童玉女，到时候才称得上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赢得身前身后名……”

宁易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想和你聊天啊！”

一点儿都不武侠！

轰隆一声，天际骤然起了一声炸雷。两匹马受了惊吓，一时高叫扬蹄，马车一顿。

“怎么了？”

宁易吓了一跳，拉开车厢的帘子看向外界，眼见山野之间愁云惨淡，严实漆黑厚重的乌云密密麻麻地铺在天空的每一寸每一分，仿佛整块天穹要一下子塌下来一般。远处的天际隐约闪烁着亮煞煞的雷光电蛇，轰隆，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刺目灼眼的惊雷自乌云中闪烁劈下，照得天上、地下、所有的风所有的云所有的山所有的树都是一亮，世界都好像有一瞬间静止、定格在这样一个画面。

宁易一下子就呆住了，他感觉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全身的血液和那道闪烁的雷霆同一时间凝固了起来。他手足发软，有些难以呼吸，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那种壮阔的力量是从小在钢筋水泥中成长的宁易难以感受到的，只有在如此辽阔的自然世界中，才能真真正正正面感受到自然的伟大力量。从城市中看到的雷霆，和从山野中看到的雷霆，完全是两个概念。那种绚烂、那种光辉、那种伟大和那种力量感，简直更胜过天上的太阳。

可是更让宁易感到错愕的，是自己一颗心里，除了震撼和恐惧，居然还油然而生出一种……冲动？

一种征服的冲动。

自古以来，有没有哪个人在看到雷霆的时候，想要将其征服呢？有没有哪一个狂人、疯子，相信人的力量可以同天地抗争呢？有没有哪一种自尊和骄傲，大到要和世界争一个高下？

而若真有这样的人，他不去练武，又该去做什么呢？

或许我被这道碎片选中，并非只是意外……

这一道闪电过去了许久许久，宁易也呆愣了许久许久。一时间他心中的想法有几许波澜、多少复杂，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清楚。

雷霆的余威过去，宁易忽然问，“要下雨了吗？”

“恩，看这架势，差不离吧。少爷，看来咱们走不远了……我记得过了这个山头，再不远处就是一处破庙，咱们今晚先在那里歇息一下。”老马绝没有宁易那样多的想法，他只点了点头，不住轻声安抚受惊的马匹。

过得一时半会儿，马车才慢慢再次启程。

宁易重新坐回了车厢，忽然想了想，翻开车厢的底座，从中拿出了那一柄买来的宝剑。他细细抚摸着宝剑，手指的肌肤能感受到粗粝的剑柄和剑鞘上细细摩擦的颗粒感。

沧浪！

——他忽地一下拔出剑来，长剑出鞘半尺，寒光四射。

蕴含着兴奋、向往和期待的少年话语，从车厢内传来，“老马，你相不相信。终有一天，我能斩断那道雷霆！”

“不相信。”

“……可恶，你这种人就该拉去改造一万遍啊一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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