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脓汁之母 (2-1)

“救苦救难的太姥姥！”

“太姥姥显灵啦！丰年又到了！”

随着三头女尸走入村庄，黑谷村的村民一个个倒头便拜，其经过之处，村民的异化愈发严重，不少村民开始啃食树木、土石，他们的身上也不断长出各种奇异肿瘤与赘生物。

“好香！”一名孩童啃食着砖头，原本坚硬的砖块在他口中如同脆饼，他腹部鼓胀，皮肤如同老木一般虬起，眼泪不断从他脸上滑落，“妈妈你看，三蛋子不用吃老鼠了，不用吃小鸟了，什么都可以吃了，什么都能填饱肚子了。”

老人拾起地上枯枝败叶，胡乱塞进嘴里：“不能铺张浪费啊，大家好好吃，东西多的是，多的是。”

又有母亲舀起水沟里混浊脏水，一口一口喂给哭闹的婴儿：“宝宝乖，宝宝有奶喝了，不用再喝妈妈的血水了。”

明明是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村民们脸上却洋溢出从未有过的满足灿烂的笑容。

三头女尸步履蹒跚，看似一步一挪，实则缩地成寸，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村西小湖旁，她鼓胀的腹部显出一张婴儿脸：“顾道全，吾自化道，与尔何干，封印吾百余载，此恨难消耶！”

“吾若破此封印，必与尔不死无休！”

湖泊底部，无数属于人楔后代的尸体睁开双眼，他们缓缓浮上湖面，接着走到岸边，等待着封印又一次启动。

黑谷村内，原本惊慌逃窜的七个女学生此刻停住脚步，她们双目无神，身上出现繁复古朴的细纹，似与这片天地纠缠一起。

“倒因成果，无生无我！”

女尸腹中婴儿撕破肚皮，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无数细纹，从湖中尸体与女学生、顾存芳处，延伸到女尸与婴孩身上。

婴孩状若癫狂，张口时，血肉脓液滴落在地上：“自‘莎母复生地灵见妙大法’成就之时，一切因果便已倒置，我复生为因，这黑谷村民献祭为果。”

“无人可阻，无人可挡。”

“吾脓汁之母，便是天命！”

不远处，暗中潜伏的方平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绞痛，紧接着在姚林惊恐目光中，一只青色手指从方平嘴巴伸出。

再往后，一个上身比例接近完美的女体，撕裂了方平口腔、喉咙，乃至整个上半身，与其下半身结合，形成一个新的诡异存在。

“区区化道者，也配称作天命。哪怕如今这天，也早就腐化了，你又算什么！”

女人抓住方平的头颅，连同脊骨一并抽出，挥手间化作一道满是锯齿的长剑。

百年前所谓仙人所遗留的阵法也开始起效，身处银幕外的余海等人只听见一阵机械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人拧动齿轮，将录像带倒带了。

画面里，女体不断挥动方平脊骨剑与脓汁之母斗在一起，幕布上逐渐出现了诸多裂痕，许多黑谷村民从中挣扎着要逃脱出来。

余海脑海中阻断屏障轰然碎裂，陈昂的信息全部显现：

“余海，你这次的任务是抢到诡异录像带，除此以外，最好把诡异录像带的封印对象也带回一部分，那很可能是祸源。”

“这次的小队，除了邱雨墨以外，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是总部特令指派人员，我不清楚他们目的。”

“但那些纸人是‘人楔’的一部分，如果它们被破坏了，黑谷村将彻底入侵现世。”

“如果他们对纸人不利，杀光他们。”

小队其他三人正要对纸人动手，余海率先甩出飞刀贯穿其中一人脑袋。

“余海，这是总部的命令，你在做什么？”

余海冷笑一声，并未应答，手中动作不断，还指挥邱雨墨用火枪瞄准对方。

三人在余海的隐秘安排下，携带的大多是辅助或者近战作用的诡器，此刻竟被压着难以冒头，只能在破瓦残垣间躲闪。

一名总部调查员刚躲到矮墙后，一转头，十余个抹着深色腮红的纸人突然闪现将其围住，任凭他如何挣扎，只撕碎了三两个纸人，就被其他纸人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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