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余海 (2-1)

迷雾之中，一座医院矗立着，这被诡异入侵的医院始终等不来天明，仿佛时间都停止在了深夜。而医院里，仅存的几只爬虫，在生死之间寻求出路。

方平拦住身后欲要前行的邱雨墨，蠕虫传回特殊的感知结果。

方平称之为，恶意感知。

方平让肚子里的两只蠕虫游走到双臂，而后握紧手术剪。每件诡器都有其特定的作用，但他还没摸清这件诡器的使用方法，只能将其当做利器使用。

十几米外，两只手搭在走廊拐角墙沿上，手指上长出的不是指甲，而是一颗颗发黄的烂牙，紧接着，一颗缺失下颚的脑袋从转角探出，朝两人无声嘶吼。

那怪物飞速攀爬，几秒内就跨过十几米的具体靠近两人，但就在这时，一条悄摸攀附在怪物身上的蠕虫出现，然后顺着怪物敞开的喉咙爬进去。

还没到方平身前，怪物已经疯狂挠抓自己的腹部，如果此时它能发出声音，那一定是凄人的嚎叫。

趁此机会，方平快步上前，右腿横扫，把怪物踢到墙上，然后左手持剪用力扎入怪物身体，将其钉在墙壁上，他右手抵住怪物下颚，手臂中蠕虫汲取他的血肉跟骨质，形成一支血肉尖刺发射出来。

“你在你们队伍里是吉祥物吗？”

方平抽出手术剪，怪物从墙壁上滑落，一只饱尝了怪物内脏的蠕虫从他裤管爬进身体。

刚才怪物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邱雨墨完全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警觉跟反应，虽说这个异常处理协会是民间组织，但在方平看来，派遣这样的人员进入这所诡异的医院完全是来送菜。

“不……不是，是我的肚子……”

邱雨墨脸色苍白，她捂着小腹靠在墙边，没等她解释，方平已经走远。

“在我身边划水的话，我会比怪物更早解决你。”

方平把黑舌交给邱雨墨并不单单指望她当一个活体指南针，如果移植了黑舌的邱雨墨没法在对付怪物的过程中发挥出作用，方平不介意提早送她去见队友。

在早前一百多天的生存里，方平不是没遇到过误入的其他人，但那几个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就是跑个几米都费劲的小白领，这样的队友有几次差点把方平坑到绝境。

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方平可以毫不犹豫地把黑舌送给对方，但相应的，如果受赠人不能发挥出黑舌的作用，那方平不介意连本带利地收回来。

之前他房间里的红烛是一对的，其作用是点燃后可以令一些比较弱小的怪物产生厌恶，就像人在路边看到一坨排泄物会选择绕道而行，怪物遇见红烛也是如此。

但与之相反的，红烛会激怒一些强大的怪物，比如医院的医生，员工食堂里的屠夫等。

之前方平遇到的一个傻缺队友，竟然独自带着红烛逃跑了，还没跑出去几米，没有蠕虫警示的他就被惨叫着拖进一间病房。

从此以后，方平坚信身边不能留下猪队友。

邱雨墨舌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在协会组织的训练中，她成绩一直处在中上，也曾跟随正式调查员经历过几个诡异事件。

按理说，她不该像个人偶一样看见怪物就走不动道，但从移植黑舌以来，她的反应一直颇为怪异。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总感觉黑舌的另一段伸入了她的食道，直达她的肠胃，跟她在争抢那些半消化的食物残渣。

不然……怎么解释她突如起来的饥饿感。

看着方平走远，她飞速用小刀割下一块怪物的血肉，紧接着囫囵吞下。

一种意外的满足感充斥她全身，但她晃晃脑袋，深深看了一眼怪物尸体后，快步追上方平。

接下来的几小时，邱雨墨没有再当拖油瓶，被她植入体内的黑舌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在以方平为主力的战斗中，她时常游走腾挪，冷不丁就用黑舌缠住怪物或者刺进其体内，怪物被黑舌刺中的部位很快就会腐烂发臭，进而失去一大部分战力。

一路走来，他们也发现了一些余队长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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