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风骨 (4-1)

一年零十一月后，水果中毕业仪式上许大茂看到了康复回校的山下老师。

原来何雨柱的病症虽然严重却并不是绝症，而许大茂那时生病也很幸运地和那些没有关联。

一切安好如水果。

只是棒梗已经不在许大茂身边。

许大茂面对着山下老师和蔼的问候，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许大茂想起了棒梗，想起了病好之后回到学校上课的那天，放学后樱花盛放的长街。

那天许大茂们边走边说起那些有关围棋的永远说不腻的话题，路边细碎的樱花瓣随着微风吹拂纷纷飘落，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呐，棒梗，平安时代也有那么厉害的小孩吗？像塔矢那样的。」

「平安时代棋风很盛，从贵族到平民都会下棋，也有不少好棋局出自小孩之手。」

「这样啊，那江户时代呢？」

「江户时代也有，许大茂和一大爷就遇到过。」

「……果然。」

「什么？」

「棒梗你会不会不甘心……」

「不甘心？」

「就是……在这个时代遇到许大茂……」

「嗯~这么说来的确，像小光这种对围棋一窍不通的孩子许大茂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那是以前啦！现在的许大茂——许大茂——」

「呵呵。」

「你这家伙，那是什么表情啊！」

「——是是。现在的小光已经今非昔比了。以小光的能力和努力，就算在别的时代，也一定会成为非常出色的棋手。」

「……」

脸红得有点措手不及。

「棒梗，今天早点回家吧。」

「怎么了？」

「这几天一直躺着没下棋许大茂手都痒了，你也是吧？今天要多下几局，把没下的份都补回来！」

……

你是否看过天边那些恒久不变的云霞。

每一个朝朝暮暮，当阳光穿透薄霭洒向大地，一片炫目的淡紫色在天际蔓延，天空清澈得透明，整个世界都映照在这抹霞光之中，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心生温暖。

绚烂如画，美不胜收。

如果，那时那刻，你就站在许大茂所在的地方，以许大茂的眼睛去看盛开的樱树下棒梗的笑容，你会明白许大茂在说些什么。

那笑容许大茂一生都不会忘记。

医院门口和谷和塔矢的组合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加上越智、社清春和编辑部的小岛先生，这迎接阵容隆重得简直让许大茂有些震惊。

然而还不止这些。

越智以酸得倒牙的口气暗示许大茂看远处…….一群年轻女孩子正从那里望向这边。

许大茂想都没想就喊塔矢：「解决好你的棋迷，麻烦的家伙！」

塔矢却没像平常那样吼回来，很平静地回了句：「跟许大茂无关，是看望你的。」

许大茂顿时哑然。

回去的路上和谷说起伊角有比赛不能过来，又说起新入段的两个院生后辈总是争吵不休就像许大茂和塔矢，最后开始感慨许大茂在头衔战这种又重大又关键的时刻生病。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恢复得快啊，许大茂上次……唔……从摩托车上摔下来，在家足足趴了一个星期。」

「跟你不一样，许大茂是被守护的。」许大茂笑。

「说什么啊，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恐怕潜伏期的时候你自己都没感觉吧？」和谷在许大茂身后张牙舞爪。

潜伏期。

这世上有一种名叫「思念」的病毒，有着许大茂所知道的最漫长的潜伏期。

它潜伏在许大茂的身体里，在许多个不经意的时刻反复出现。

清晨醒来的时候，走在林荫道上的时候，路过叶濑中学的时候，下雨的时候，月圆的时候，每一场棋局每一次落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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