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宅子,苏南丞下车还扶了一把蒋南。
这里三进,也不必带去方琪养伤的地方,而是另选一处屋子。
程铭犹豫后,没有跟车夫说什么,车夫现在也不能走。
一会再说吧。
不过,车夫不一定知道这个有问题。公子与他在车里没说什么。
只是程铭猜到了一点罢了。
屋子里,苏南丞扶着蒋南坐下:“伤在何处?上药了吗?”
蒋南扶着胸口笑了笑:“你不怕惹祸上身?”
“我最讨厌这种问句,做都做了,还说这种废话有什么意义?阿南兄来找我,就别用这些无谓的话试探了。”苏南丞澹澹的。
“呵呵,果然是没看错你。”蒋南往后一靠,深吸口气:“我伤的有些重。”
他嘴唇早在车上时候就失去血色。
此时将自己的衣裳扯开,就见胸口裹着纱布,伤在前胸了。
苏南丞皱眉:“此时给你请郎中是不可能了,会被发现。不过也是巧了,我这宅子里就住着一个病人。他也是这样的伤势。药可以喝与他一样的。济升堂的伤药丸子,正好还有。”
苏南丞后来研究了一下,那个卖的很贵的伤药丸子并没太神奇。
就是里头有不少能消炎的中草药。
所以对于这种外伤就很是实用。这年代毕竟是没有抗生素的。
所以上回之后,苏南丞就叫程铭买了一盒子备用。
如今这不就用上了?
丞南也没管递过来的是什么药,就接了吃。
他确实是死撑着,能从官兵手里逃出来,已经是他的本事了。
昨晚藏在一片民居,自己包扎了伤口,也只是止血。
再没有治疗,他绝对撑不住。
可京城还有几个他原本的属下,他也不敢联络。彼此都害怕暴露。
想来想去,竟只有苏南丞这个人,他能找。
两个人其实没什么交情,无非就一起杀了一个人。
可他是走投无路,也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苏南丞呢,果然没叫他失望,什么都没问,就帮他治伤。
苏南丞是亲自用盐水擦洗了蒋南的伤口,上了金疮药。
又等熬好的汤药来了给他喝。
“我今日必须要回府,这里你安心住着。一般情况下,搜不到这里。要是万一搜了过来,你只管躲一躲,过后再回来。我知道阿南兄做得到。今夜,留下我的小厮照看你。”
蒋南已经快要睁不开眼了,闻言只是道:“好歹,给一口吃的,昨天中午就跑出来,至今一口水也没喝。”
苏南丞点头:“好,程铭你看后头做了什么,送来些。照顾好阿南兄。”
“是,公子放心吧。陈伯送您回府。”程铭提醒。
苏南丞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就起身:“阿南兄,安心养着吧。”
说罢,又回头:“信得过我吧?”
蒋南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苏南丞眼中含笑,就转身走了。
苏南丞心里,已经有了诸多考量。
蒋南的身份,基本也明白了。
回府的路上,隔着车帘子,苏南丞道:“陈伯啊,你给我拉车有一年多了吧?”
“是,小的伺候七公子,是小的福气。”陈伯道。
“今日之事……”
“七公子放心,今日什么事也没有。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就图个安生。七公子照顾,小的没眼睛也没耳朵。只有一颗忠心。”陈伯果断。
“既然你这么说,本公子就信了。日后你一家子,自然有本公子照顾。”苏南丞澹澹的。
“哎,小的谢过公子,小的一家子,都愿意伺候公子。”陈伯道。
马车继续走,后头就没人再说话了。
陈伯确实不知那是什么人,真要去告密,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陈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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