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通、言灵 (3-1)

“呼……”

一阵天旋地转后，路山彦踩着踏实的大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望着手中布满裂隙的碧色玉珠，回想刚刚经历的奇妙穿梭，再一次对古人的炼金技术肃然起敬。

尽管他志在引入科学革新迷信……但是炼金术的事情，能叫迷信么？

“就我一个？”

路山彦抬头望去，整片空间灰蒙蒙的，透着一股沉闷的死气，不禁让人想到阴雨天的墓园。漫无边际的深灰色天空像是一张被人用冷色颜料肆意涂抹后展开的油画，唯有远方高处的一点微弱光亮自这片空间的中心散开。

男人深呼了一口气，些微平复心境，继而环顾四周。细小的沙石和不规则的黑岩错落有致，铺出了一条条不规则的崎岖小路，各种死去生物的庞大躯干静静地将数条小路分割开来。离路山彦最近的是一具毫无血肉的森森白骨，几十根弯曲的肋骨安静地悬挂在绵延近二十多米的脊柱之上。

这样的生物，如果不是误入尼伯龙根，即便在海里也是食物链的上游吧？

“鲸骨么？”路山彦低沉呢喃，他第一次进入传说中的尼伯龙根，眼前所见的死寂景象完美符合了他阅读相关文献后脑中的幻想。

路山彦收回视线，借着微暗光芒，他已经意识到这处地方除了他自己并无旁人。

“一进来就被分散开……是尼伯龙根的规则么？”

路山彦沉吟，他自己也没有答案。无论是秘党文献或者是华夏混血族裔的口口相传，对所谓的尼伯龙根或者说小天地都没有太过详细的讲解。

如天师府张家那样的顶尖世族或许有传承的隐秘，但他并不清楚，唯一知道就是，无论东西方混血种，都公认其中充盈着死亡。

死人之国尼伯龙根，炼金术师的幻想乡，传说中堪称贤者之石的矿藏。

路山彦打量这略显贫瘠的周遭——或许是他不通炼金术，所以完全看不出这地方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路山彦突然想起来自己登船前就把那个装有贤者之石的匣子交给了鬼。

有避水珠在，枪应该没事吧……

他抖了抖自己微微湿润的衣袖，尽管天师府的手段世所罕见，但也达不到古籍中记载的滴水不沾的境界。

“炼金术这种技艺，果然遗失的厉害啊……”

路山彦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初在秘党的所见所闻，不得不说，虽然他对这些旧事物和封建迷信毫无兴趣，但在中国，这些东西凡是和龙族有关的，确实是有两下子。

揉了揉太阳穴，他将无用的思绪清出，右手拔出腰间的短刀。

——他现在需要尽快找到鬼和敖兴等人，但在尼伯龙根里，他并不知道下一个遇到的会是什么。

………………

某处深深的坑洞里。

“喂……你醒醒……你醒醒啊……”

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在幽幽的暗渊中回响，清秀的小道士双眼哭得又红又肿，小手不停地摇着敖兴的身体。

或许是被吵得太久，少年的手指无意识地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花脸。

“好兄弟……你憋摇了……”敖兴右臂支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喘了口气，甩了甩被海水淋湿的短发。

“我还以为你淹死了……”小道士一看敖兴醒过来，哭势终于渐渐减小，抹了抹脸上到处都是的透明液体，磕磕绊绊地说。

敖兴翻了个白眼，心说还好老子身体素质强，不然没淹死也得给你晃死。

“嗯？”忽地，少年神色一变，“你怎么是个女娃娃！”

不知进入海眼之后发生了什么，小道士头上原本戴着的星冠已然遗落，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没了遮掩，散落着垂在小道士肩上。

“女娃怎么了！”小道士一边抽噎一边抹着泪，“你瞧不起女子么！”

“……”敖兴一时凝噎，只好幽幽地盯着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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