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廷心想朱允熥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老头子这又是在做什么,我在表演洪武猛兽,不是在表演洪武怪兽,你拿个驱鬼的鸡毛掸子做甚。
贯彻演戏就演到底的优良品质,他锲而不舍地吃肉吃菜,肚子正好也饿得实在不行,演技最高境界就是如临其境。
朱元璋挥舞拂尘,低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
这声喝骂属实吓了朱廷一跳,嘴里东西来不及咽,喉咙里那口痰还在作祟,导致声音依旧怪异:
“爷爷?”
听见允炆用如此诡异的语气叫自己,朱元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倒退了几步。
刚听允熥说,允炆提到‘大哥’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两人的大哥已死近十年,此时正静静躺在钟山陵墓之下,莫不是看守钟山的东西贪墨了我可怜孙儿雄英的贡品,让雄英在地下受了罪。
年少未成名时,村里常有精怪上身的事,好端端的人行为变得诡异,吃生鸡,满口鲜血要女人,老人都说他们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只要答应祂的诉求就可以。
人越老越相信这些事,张百全刚才那番驱鬼口诀提醒了朱元璋,加上他本就思念雄英,大孙子八岁早夭,生前吃了那么多苦,身后还要挨饿遭罪,朱元璋的心戈登一下顿了顿,伤悲徒增。
自己这个爷爷做得不合格啊!
“张百全,下诏,守钟山怀王陵的全部人充军戍边,另通告礼部和太常寺,三日后于钟山设怀王祭,朕..亲临。”
朱元璋极少自称用朕,说完用愧疚眼神看向朱廷:
“大孙子,这样可满意?”
朱廷满脑子迷糊,祭祀的事问自己做什么,你堂堂朱元璋难道连这点小事都要问人吗。
“满意,满意。”朱廷无所谓道。
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下弥天大错,朱廷的大哥,朱元璋诏令中的怀王,朱雄英,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薨逝,时年八岁未得册封,以皇嫡长孙视皇子,追封虞王,谥号为“怀”,葬于钟山。
也正是因为再一次阴差阳错,导致后续事情的发生,加上朱允熥这小子一搅和,让朱元璋以为是朱雄英的鬼魂找上门来。
见朱廷眼神重回清澈,朱元璋松了口气,看来大孙子已经走了。
朱元璋做事向来一码归一码,允炆事已毕,轮到朱允熥这兔崽子了。
“熥儿,你作何解释!”
“孙儿..孙儿..”
朱允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大概,朱元璋冷笑了一声,他那些小心思怎能躲过老狐狸的眼睛。
“回去抄一遍《礼》,明天送到大本堂案头给黄先生看,错写一个字就多罚一遍。”
朱元璋大大方方坐到满地狼藉的桌子上,拿起微黄的象牙玉著,下了这么一道罚令。
罚得不算重,也不算轻,《礼》全文五千多个字,一晚上抄完还是费些功夫的。
张百全让人换桌菜,朱元璋摆摆手,示意就吃这一桌。
朱允熥逃命似跑了,一来是不想吃剩饭剩菜,二来是要回去抓紧抄书,没了大臣支招的他彻底原形毕露,哪还有下午神童的半分英气。
朱廷乖巧在桌边站着,等待朱元璋下达给自己的罚令,心想朱元璋不愧是草根皇帝,堂堂的一国之尊还能不浪费一桌饭菜,难免增添几分钦佩之情。
等了半晌,看着朱元璋依旧若无其事地吃剩菜,丝毫没有要处罚自己的意思,便主动开口领罚:
“皇爷爷,我..”
朱元璋吃菜是为了缓解心中的焦虑,他也是个正常人,遇着这种诡异之事难免心悸,这时恢复了心神,笑呵呵对朱廷道:
“还饿不,咱爷孙俩喝两盅?”
朱廷云里雾里坐了下来,究竟啥情况,为什么就罚三弟不罚二哥,爷爷,咱是不是偏心偏得太严重了些。
难道说失望透顶,不愿再多罚?
嗯,都让自己这个十五岁的屁孩喝酒,肯定就是了。[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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