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厉得紧赶几步,一拉拉住吴拂,大声道:“区儿,区儿,别打啦,他早已断气啦!”吴拂收住拳头,两眼直楞楞地望着前方,片刻之后,他无力地翻倒在一边,哇的一声,嚎声大哭。
惨厉的哭声,将所有的人的眼泪,都催下来。
薛寒冰捶胸顿足,哭他那相伴三十载的同伴。
想他两人,自从二十几便一同跟了吴拂的父亲,当年,吴拂父亲还只是个七品县令。
二十年来,他们风风雨雨,查案捕人,也都是形影不离,想不到,只是半个时辰的光景,他们便相隔两个世界,两个既还又近,然而又永远相对的世界。
S冉喊,吴拂哭,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动情。
打吴拂懂事以来,第一个教他武术的,便是孟纠,而且每次都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仔细。
当吴拂闯了祸,也都是孟纠一人承担。
吴拂现在好后悔,后悔自己当年不该不学武功,后悔自己总是想尽办法来捉弄孟纠。
吴拂哭得伤心,哭得悲惨。
虽说孟纠的身份是吴拂的仆从,可是吴拂心里早已将他当作自己的亲人。
这哭声,凄厉厉,冷兮兮的哭声,久久地回荡在山间,在所有人的心田。
半山腰,竖起了座新坟。
吴拂同薛寒冰跪在墓前,默默地流泪。
古厉行站在他们身后,也只觉得鼻子发酸眼发涩。
吴拂往坟上放了一把土,说道:“孟先生,这儿风水好,你若冷了,还可以出来晒太阳,孟先生,你一生节俭,可是回到了那里,若是缺钱花,你尽管说一声,我会送给你的!”
说罢,站起身,拉起薛寒冰,道:“薛捕头,我们走,别打扰孟先生休息!”
薛寒冰点点头,擦了擦眼泪,道:“余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少爷的!”
吴拂感激地看了眼薛寒冰,一步三回头,同薛寒冰,古厉行一道,缓缓走下山。
走出十里多地,吴拂一句话也没说,若放在平时。他准要说个没完。
古厉行叹了口气,道:“冉儿,别再想那么多了,孟纠死的值,死得壮烈,冉几,我们应当做些事来回报他。”
吴拂道:“古前辈,孟先生是我害死的,我害的。”
古厉行道:“冉儿,你这话可说岔了,孟纠的确是为了救你,但你想想,他这是为了什么?冉儿,孟纠是带着笑死的,这便说明,他将一切的希望已然托负到你的身上,你不应该一天到晚萎缩不振,那样,你可辜负了孟纠的一片心了!”
吴拂点点道:“古前辈,我不会辜负他的,这趟去京城,我不夺回珠身金面马,我就不是人!”
古厉行道:“对啦,这才是吴拂的真面目嘛,冉儿,我且问你,你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吴拂道:“这倒还没有,不过,我会想好的,而且不会需要太长的时间。”
薛寒冰道:“对啦少爷,我想起一个人来,老爷生平的密友刑部尚书大人,你难道忘了?”
吴拂道:“对啊!我怎么一下子忘了,多亏薛捕头提醒,对,找齐叔叔去!”
古厉行道:“什么?找刑部尚书?乖乖,你怎么尽想着找这些个成天花天酒地的大老爷?”
吴拂道:“古前辈,你有所不知,这刑部尚书乃是个清官,和那些成天吃饱了没事,尽想着去害人的昏官不同的。”
薛寒冰道:“古前辈官场虽是昏暗,可是总还是有清官的!”
古厉行道:“唉,你们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到时你们会明白我说得是对是错。”
吴拂道:“古前辈,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百足门到底是黑是白?”
古厉行道:“百足门,噢,你问我这个,百足门呢,按说他们是白道上的,他们专杀恶霸昏君,百足门的弟子,便都是穷苦出身,咦,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吴拂恨恨地道:“百足门杀了我全家!”
古厉行一楞,道:“什么?杀了你全家?那你爹定是昏官。”
吴拂大声道:“不,我爹从不贪赃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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