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舟以关切的眼神看着褚师泉,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囚龙洞里的情况,任舟刚才已经讲得清清楚楚了,却没有出来自己的推测。
但是他知道,哪怕他不,褚师泉也能猜得到。
褚师泉确实能猜到。
所以此时的褚师泉微微眯着眼睛、平视前方,用力地抿着嘴唇。
屋子里甚至比刚才任舟离开时还要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褚师泉才把嘴巴松开一些、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其实,我早有预料。”褚师泉顿了顿,“但还是多谢任兄把此事告诉我。”
任舟轻轻地拍了拍褚师泉的肩膀。
他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唯独在如何安慰人上一窍不通否则也不必对着刘佩琼背南华经了。
所以他只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同情。
好在,褚师泉感受到了任舟的意思,冲着任舟扯了扯嘴,眼光里尽是茫然这实在算不上微笑。
但已是褚师泉能做到的极限了。
“好啦。”紧接着褚师泉霍然而起,“色已晚,明可能还有很多事要做,就不打扰了。两位早些休息。”
他好像十分匆忙,连礼数也顾不上了,不等任舟或是刘佩琼回话,便一把将门拉开了,作势要往外走。
但是他的动作实在有些过于莽撞,以至于将肩膀撞到了门框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褚师泉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愣了一下,又回过头看了任舟一眼,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那种夹杂着苦涩和赧然的笑容。
然后他就快步离开了,没有再一句话。
任舟默默地走过去把门关上,又踱回了桌子旁边,长叹了一口气。
见褚师泉离开,刘佩琼先是松了口气先前她受那样压抑气氛的影响,连呼吸也是提心吊胆的,现下终于可以放松些了。不过,她旋即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他这样会否出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任舟的语气仍是有些沉闷。
“比如,他会否忍不住要去找汤不名的麻烦?”刘佩琼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有杀父之仇,又近在眼前。就算是现在一时悲怆,无暇多想,到明见了汤不名,他能不能忍得住?”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任舟一边着,一边看向了那扇门,眼光却仿佛穿门而出,直抵褚师泉踽踽独行的背影,“害死他父亲的人,绝不仅止汤不名一个。这一点,他一定能想得通。”
“那要是万一呢?你是不是应该去陪一陪他?”
“不。我能讲给他听的道理,他自己也都懂,不需要我再多。如果他自己都不能服自己,那我去了也无益。何况,有其他人在场,或许反而令他无法纵情地释放,还不如给他些独处的时间。他如果真的需要别人陪他话,也就不会这么着急着离开了。”
“至于万一……”任舟坐在了椅子上,面冲着刘佩琼,忽然露出了微笑,“如果他万一想不开,一定要找汤不名的麻烦,我也只好奉陪了。”
面对着这种微笑,刘佩琼不出话了。
她与任舟相识的时间不算长,但相处的时间绝不算短。所以她明白,任舟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往往就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半晌,刘佩琼向后一仰身,躺倒在了床上,又把被子盖好。
任舟见状,便默默地把屋里的几盏灯吹熄了。
今过得实在太漫长,漫长得令他身心俱疲。
哪怕是见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可却不能让他感觉到丝毫的慰藉,因为这种喜悦已叫褚锡之死给冲得一干二净了。
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什么也不想,最好连梦也不要做。
这种平凡的期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似乎也变成了一种奢求。
他最近常常这么期望,却很少能得到满足。
今也不例外。
就在他即将走出这间房子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刘佩琼的声音。
“那我怎么办?”
任舟下意识地回过了头:“什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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