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琼还想再多什么,不过看任舟的脸上尽是歉意,也就不出来了。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
确切地,应该是“喝”得很安静。
没有人话,因为没有人知道该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出来的是褒是贬,都是对任舟的伤害。
好在,无论做成什么样子,食物终究是食物,还是可以填饱肚子的。
“吃”完了饭,三人都是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连带刘佩琼的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腹中饱足虽然其中大半是水,可三人也不想就此休息,所以顺势闲聊了起来。
“穆兄,这回从武当山上下来,要到哪里去了尘缘呢?”
首先挑起话题的当然是任舟,因为他心中有无数的疑问亟待解开。
他虽然明白“交浅言深”是一项大忌,可是刚刚共同经历了生死,他自觉与穆师泉的关系已算得上相熟了,所以问起来也是开门见山。
倾盖如故,白首如新。“交情”这种东西,本来也不能以结识的时间长短来衡量。
穆师泉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大大方方地回答:“去洞庭湖。”
“喔,好地方。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任舟摇头晃脑地吟了一句,“穆兄是要去吕祖故迹求仙?”
穆师泉摇了摇头,答道:“仙人古迹,有幸重游,当然是很好。不过此回,我是要去办一件事。”
“哦?是道友往来,还是江湖恩怨?”
“算是江湖恩怨吧,不过是绿林道的事情。”
“哦……”任舟面露了然之色,点零头,“我听南方绿林以项将军为尊,他的云梦水寨正是在洞庭湖郑看来穆兄与这位项将军有些渊源?”
吕通在被杀之前,正是想以“项将军”的名号求饶,然后穆师泉便一改作壁上观的姿态,突然出手相助。
任舟正是通过这件事来做出判断的。
“可算是故交吧,不过平日里疏于走动。”
武当山毕竟是清净之地,与绿林道的土匪们往来频繁,传出去也不好听。
“那这次……”
“这次是听闻绿林里出零变故。传,几日之前,飞鱼坞的主人朱俊死在了褚锡手上。褚锡是项将军的心腹,朱俊也算是项将军的下属,所以朱俊的家人便把这事告到了项将军那里,请他主持公道。”
“项将军听这事后,十分震怒,传令抓回了褚锡,并将其囚在水寨中,听候发落。由于褚锡位列三使之一,地位仅在项将军之下,所以项将军也不好轻易治罪,而是发下帖子去,邀长江水道上的各路英豪齐到水寨中,要当着他们的面料理此事。”
“我这次正是要代表武当山去见证此事的。”
见任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穆师泉干脆一口气把事情讲清楚了。
“群英会?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任舟摸了摸嘴巴,“当着这么多人惩处自己的亲信,正可显出这位项将军的公正严明、无私无弊来。”
“一点也不错。”穆师泉点头赞同。
刘佩琼忽然插口问道:“那夜枭的人干嘛要跟项将军过不去呢?”
“他们应该并不是跟项将军过不去,而是跟褚锡过不去。”
任舟闻言,立刻来了兴头:“此话怎讲?”
“简而言之吧,这件事颇为暧昧不明。朱俊身亡时没有旁人在场,所以褚锡是否就是元凶,还有待商榷。这也是项将军迟迟不肯发落的原因了。”穆师泉沉吟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措辞,顿了顿,才继续道:“他们应该是受项将军的命令,去什么地方寻找证据吧。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
“那穆兄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我……我对此事还知之甚少,所以暂时没有什么成见。”
答完话,穆师泉不等任舟追问,又反过来问道:“那任兄两位是要到哪里?”
“我们……”任舟转了转眼珠,“我们只是随意游玩一圈罢了,你应该也听了我们的事情,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躲开徐、刘两家的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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