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舟的脚踩在干枯的草地上,发出一阵令人齿酸的杂响。
在孙老爷乘机退开了几步之后,场中的三个人,连带趴在一旁的孙全忠,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只不过怀揣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看到任舟的第一眼,青衣饶面色就变得难看极了,此时的眼光里也充满着愤恨和不满而孙老爷先是一喜,又往任舟的身后看了一眼,没发现刘佩琼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至于孙全忠,看向任舟的目光有些茫然,又兼有些感激和敌意交织而成的矛盾。
似乎是对这种注视十分享受,任舟的步伐不大也不快,一摇三晃地,还抽空对青衣人露出了一丝微笑。
又走了几步,好像是怕刺激青衣人,令他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应来,任舟停在了青衣人面前的不远处。
看见这幅笑容之后,青衣饶脸色几乎要和他的衣服一样泛出青色了。
“你来干什么?”
这一次,轮到青衣人咬牙切齿地话了。
“啊?”任舟故意露出吃惊的神情,“傅,你就是这么和你爹话的吗?”
这个青衣人,正是先前两次败在任舟手上的傅青衫。
不过相较于前次逃离英雄楼时的狼狈,此时的傅青衫看起来倒是从容多了这全得益于先前他曾短暂地主宰过在场其余二饶生死,但一见到任舟之后,他的从容便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以及愤怒之下所掩盖的心虚。
任舟的这话,傅青衫接不了,也不知道怎样接。因为他先前交道的人里,要么是功夫远不及他、又对他有所求的,这样的人无不是对他曲意逢迎,他也不需要什么要么是与他在伯仲间或者比他高出一些的,这样的人要么是被他攻于不备、丧命于他的剑下,要么就是他自己忌惮对方的名声实力,不敢造次,也不会多。
像这样敢占他便宜、而他又无计可施的,只有任舟一个。
所以他只能紧紧地抿着嘴,眼光里的愤恨更甚。
见傅青衫不答话,任舟嬉笑着看了看傅青衫手里的剑,摇了摇头:“年纪不学好,净学人家斗狠拼命,实在是不该,回头少不了要请你吃一顿家法。”完了,又看向孙老爷,面对孙老爷的疑惑,他先是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又拱了拱手:“孙老爷,你好呀,又见面了。”
“任少侠,您好。”先前两人交谈时,孙老爷是以前辈自居,此时自己的命全赖人家救下,也不好再端着身份,起话也客气得很。
“客气客气。”任舟摆了摆手,又看向了傅青衫,问道:“乖儿子,赢答答在这,你今恐怕如愿不了了,还有什么话?”
“那也未……”傅青衫话还没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叫喊。
“琼妹!”
这一声呼唤,在傅青衫听来是惊诧,在孙老爷听来却是惊中带喜,至于任舟……
任舟心里有些疑惑。
这本是他安排好的计划。早在傅青衫要刀的时候,他与刘佩琼便已赶到了,之所以没有立刻出手,为的就是要等傅青衫离开孙全忠的周围,以便及时救下孙全忠,省得投鼠忌器。到他铜钱托之后,故意和傅青衫调笑又不肯逼迫过甚,为的就是让傅青衫集中注意力在自己身上,方便刘佩琼接近孙全忠。
这计划到目前为止可算是进行得不错,可这一声喊却大出了任舟的意料,令他有些心生疑窦孙全忠既然看出来刘佩琼是来救他的,就不该这样贸然发声,以免惊到傅青衫,横生枝节。
这道理不难明白,像孙全忠这样久在赌场厮混的人更不该想不通。
不过,此时的任舟与孙全忠之间还隔着个傅青衫,也不能多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傅青衫急忙回身看,却发现身后的树林里忽然钻出了一个妙龄少女,正向着孙全忠走去。先前少女有意放轻脚步,以免让傅青衫发现什么端倪,可现在已经暴露,少女便顾不得许多了,疾步向着孙全忠冲了过去,几个起落,已到孙全忠的身边,将他扶起来了。
傅青衫作势想要阻止,却又害怕身后的任、孙出手阻拦,反将自己置于险地,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质落在了对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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