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英雄楼来的时候,任舟是孤身一个,怀里揣着刘慎之留下的一百两定金如今离开的时候,定金留给了许世亨,却是和朱贵、徐成一起走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得上是“有得有失”。
许世亨一路把三个人送出了英雄楼的大门后,仍怕不够,有心再多送一段,却拗不过任舟的坚辞拒绝,只好改为目送。
临分别的时候,许世亨一改先前的敌意,目光中满是欣赏地对任舟:“少侠可谓是少年老成了,他日成就必不可限量。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此后少侠在京城中有什么马高镫短的地方,尽可来找我。”完,又补了一句:“老汉没什么大能耐,不过许世亨这三个字在京城里还算有点用。”
许世亨这话得情真意切,可是任舟听得明白,所谓“人情似纸张张薄”,对许世亨这样街面儿上的人物来,尤其如此。他肯这样“屈尊降贵”,一半是看在那一百两银子的份儿上,另一半则是觉得任舟算是“有用”,结一段善缘罢了。
不过想归想,在这个场面下,任舟当然只好恭恭敬敬地表示了感谢,又了些“事出无奈,请恕唐突”的场面话,才与朱、徐一起抱了抱拳,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一直到拐过一条街,看不见英雄楼的影子了,任舟才算是松了口气。
“行啊任老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朱贵一把架住了任舟的脖子,亲热极了,“我原以为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厮混,只懂得好勇斗狠,没想到在人情上也通达得很嘛。”
不光言词上不吝赞赏,朱贵还向任舟比了个大拇指。
“还不是多亏了两位大哥教导有方,我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任舟嘿嘿地笑了两声。
“那许世亨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流氓头子,但因为这英雄楼的缘故,他的交游倒是广阔得很。有他那句话在,只要不是什么弥大罪,在大内以外的这百里京城,老弟你尽可无忧了。”朱贵越越兴奋,因为激动,脸上也有些发红。
朱贵的这番话,在任舟听来仍是吹嘘居多:哪怕势力如徐、卢、向、严,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许世亨又凭什么呢?
不过瞧着朱贵的神色,任舟撇了撇嘴,倒是没反驳。
朱贵正是开心的时候,眼睛不断地在街道两旁扫来扫去,没注意任舟的反应,只是用力地拍了拍任舟的胸膛:“可别忘了哥哥的好处。”
“当然不会。”
“那就好。”朱贵笑得更开怀了。
又走了两条街,三人才告别朱贵和徐成各自回家,任舟要去找老杨。临别之际,朱贵把胳膊从任舟的脖子上拿开的时候,又顺道拍了拍任舟的肩膀:“哥哥的发达富贵可就全看着你了。”
任舟笑着点零头,目送二人走远了,自己也转身离开。
先前在英雄楼里的时候,任舟便注意到朱贵不时瞄一眼自己拿给许世亨的那包银子,不过碍于诸多人在场,朱贵也一直没什么表示。本以为就剩下三个人之后,朱贵会忍不住打听银两的来历,顺便看看有没有剩余正如此前朱贵无数次从任舟这敲竹竿一样。
没想到,这一路走来,除了奉承或者夸赞以外,朱贵对银子的事情却全然不提,好像已把这事忘了。
朱贵不提,任舟当然也不会张嘴毕竟此时他也没什么存饷了。
此时已过了晚饭,又没到夜宵,所以老杨的店里有些冷清,除了老杨的长吁短叹以外就没别的声响了。店门虚掩着,仅留出一道缝来,透着点暗淡的光亮。
任舟的双手缩在袖子里,抱在胸前,拿肩膀顶开门进去了之后,又用脚把门勾上了。
老杨一瞧见任舟,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周身没什么伤痕或是血迹,便放下心来,问道:“办妥了?”
任舟坐在板凳上,轻点了下头。
“银子呢?”
“什么银子?”
“就是你从我这……赢的那包银子。”
“散了。”
老杨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什么叫散了?”
“当然就是千金散尽的那个散了。”任舟忙着往手上呼着热气,抽空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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