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另一具尸体的周身上下,包括脸上,虽然布满鼓包,但却不像是病死——如果真能病成这样,那早就叫人发现异常了。而且,染恶疾而死的,死后大多会臭不可闻,单用一块布是掩盖不了的,可是进来了这么久,我却什么也没闻见,只在掀开那块绸子的时候才闻到了一点。再加上死者胸前有不少抓痕,想来是他生前奇痒难耐,自己抓伤的。我觉得,他更像是叫人毒死的。”说着话,仵作把手中的针递到了二人眼前,任舟发现其上呈赤红色,“所以我拿‘瞒不住’试了一下,果然有反应。”
任舟虽然看出异常了,却不知道这红色代表什么,便向徐成递了个询问的眼神。徐成意会,解释道:“呈红色的应该是蛇毒,颜色越深也就说明毒性越强。像这样的颜色,虽然不算太深,但考虑到是从尸体身上验的,毒性较之原本已减弱了不少,仍能染成这样,可知它原本的毒性该多强。”
“能否看出是什么蛇的毒?”
“这……我看不出来。”徐成面有愧色,摇了摇头,“像我们侦案,多是在验出毒时已有了怀疑的对象,只管凭此证据抓人就成,至于是什么毒倒是并不深究。”
任舟轻轻地点了点头,向徐成微笑了一下,以示宽慰。
看两人说完了话,仵作又接着说道:“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发现了。”
“已足够了。”任舟摸了摸嘴巴,“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不过我还要再看尸体一眼,只是确认一下,不要介怀。”最后半句是对仵作说的,任舟怕仵作感觉不受信任,所以提前说明,以免误会——虽然两人以后可能不会再打交道了,但还是别在公门里留个冤家为妙。
仵作听任舟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微笑道:“不妨事,应该的,有什么问题尽可问我。”
徐成也跟在任舟身后,到尸体旁看了看,一边看,一边不由得咋舌:“这毒性如此猛烈,下毒的人恐怕和死者仇怨不小。”
任舟看向死者的脸,仔细地端详了片刻。虽然死者的脸上已满是鼓包,可毕竟生前与任舟一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任舟看过去,倒是也能依稀地分辨出些东西来。此时听闻徐成说话,任舟叹了口气:“只怕并非是仇怨……”
“要不是仇怨,为什么要下此狠手?”徐成有些诧异,指着尸体身上的抓痕问道:“寻常的毒药,无论是砒霜也好,鸩酒也罢,都可致人死地却不会让人这么痛苦,连尸体都变得这么可怖。”
“瞧见这具尸体的时候,我的想法与你此时的相同。”任舟侧过头,看了一眼摆在台上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仇恨可致人盲目,亦能让人聪明,在它的驱使下,人会做出种种让人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事情来——但这些事情里,却绝不包括‘幡然悔悟’。”任舟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两具尸体,“你看他们中的任意一个,均可猜测凶手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可如果真的如此的话,凶手又何必把尸体留下来供我们追查呢?尤其是又何必留在百花苑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甚而把他们挫骨扬灰,既可报仇雪恨,又不留痕迹,岂不是更好?”
“或许是他们死在百花苑或是闹市里,不好搬运……”徐成挠着头,可说了一半,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任何人都有自己独处的时间,就算是朱老二,也会独自出百花苑去饮酒,更不必提猪大肠这样的好赌之人了。
“也有可能是杀手想以此立威?或者是震慑什么人?”仵作提出了一种新的可能。
不过这种可能旋即被任舟否定了:“若他真是冲着立威或者震慑,又怎么会偷偷摸摸的杀人呢?就算是他杀人前没有完全的把握,不敢声张,可是事后也少不了要留下些痕迹作为挑衅,否则他能震慑得了谁呢?”
任舟的反问,让两人都说不出来话了。
“走吧。”沉默了一阵,任舟长出了一口气,望向了消愁院的方向,眯起了眼睛:“那位柱国的尸体放了一夜,也该见见光了。”
说完话,任舟又把原先盖在两具尸体上的绸布盖回去,又忍不住叹口气之后,当先走出去了。仵作和徐成面面相觑,有些摸不清楚头脑,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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