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舟轻轻摇了摇头:“许大侠这样胸怀天下的豪杰,自然不能用常理揣度。”
南宫大又哼了两声,看见两人对许沉的态度截然不同,也不再纠结,转而问道:“这么说来,你当时在燕京山上,也是用掌中刀割了那个老头的胡子?”
任舟没有否认。
“当时没有人问过你师承来历么?”
任舟摇了摇头:“没有,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陆龙头的死上,倒没有太在意这些。”
“嗯……”南宫大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当时刘……刘慎之也在场,他也没有多问什么?”
“前辈难道与刘家主有旧么?”任舟并没有直接回答。
任舟这么问,只因为他觉得有些奇怪。当天在靖县的小院里,刘慎之特意要问自己与南宫大盗的关系,却宁可暴露自己家传武学的秘密,也不肯解释发问的原因;现在,南宫大盗也特意地关心当时刘慎之的反应。
“哈哈哈,我和他的旧,要牵扯到二十多年前了。”南宫大盗笑了起来,似乎很是畅快,“当年我刚出道,便从他家偷了玉笏——就是你前些日子抢走的那一板。把玩了几日后,才被他从永春典赎走。按理说,钱货两讫,也不该有什么恩怨……你不必奇怪,我在永春典标的赎金,往往不到其真实价值的一半,他那板玉笏也不过是几百两银子而已,像他这样的大户,本不该把这点小钱挂在心上,可他却好像认准我了,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揪着我不放,到处打探我的踪迹。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他虽然没有抓到我,但是也烦人得很,所以我也不时地逗逗他,从他家偷些东西出来玩玩。”
“一来二去,梁子也就结的更深了?”
“不错。”南宫大点了点头。
任舟摸了摸嘴巴:“但是前辈也犯不上关心他的举动吧?”
“唉,你不懂。”南宫大似乎很是苦恼,“这么多年来,我虽然偶尔也能逗一逗他,但更多时候是被他搅得难以安静,所以我早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跟他和解——大不了把银子退给他就成了。可是他对我传的话、留的字却一概不理,一门心思要把我找出来。后来你也抢了他的那板玉笏,可他却既往不咎,想来是蒋涵洋在其中出了力,可我又不能找蒋涵洋出面……”
任舟轻咳了一声:“但这些与他当日的反应如何也没什么关系吧?”
“别急。”南宫大翻了翻白眼,“当年刘慎之的结拜兄弟死在了许沉的手上,他曾发誓要为兄弟报仇,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许沉也死了。这么些年来,他对许沉的恨意不减,可许沉一无妻子二无兄弟,他也没处寻仇。当天他要是看出你用的兵器和许沉相同,或许要找你的麻烦。要是他有这个意思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他这个忙——把你绑了给他,从此恩怨两清了。”
南宫大如此坦诚,倒是让任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心里明白,刘慎之如此上心地找南宫大盗,恐怕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家传武学是否外传了,但未经刘慎之的许可,他又不好代为询问——就算问出个结果,刘慎之肯不肯信还是另一件事。
所以他只好解释道:“刘家主当时没有什么表示,事后也没有问过我有关许大侠的事情。应该是在我们见面前,蒋捕头已经和他说过了吧。”
“这倒也是,你毕竟是为六扇门跑腿,依着蒋涵洋的性格,肯定要把你查得清清楚楚才能放心。”南宫大点了点头,“行了,被你这么一搅合,我的事也办不成了,咱们就此别过把。”
说着话,南宫大作势要走,却被任舟拦住了:“前辈,你到底所为何来,还请赐告。”
“我是个贼,你觉得我为什么来的?”
“我身为护院……”
“行了行了。”南宫大摆了摆手,“我今天又没偷,你就算能抓到我也没有用。等到我来偷的时候,你恐怕也没心思当护院了。”
说完话,南宫大一闪身便跳到了歇山顶上,又是一跃,身形便消失在墙的另一端,不见了踪影。
任舟也不再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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