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就是这些了,你要是没什么其他要问的事情,就自己去逛一逛吧。”老李总结道,“每天的卯正和酉正换岗,轮到咱们班上工的时候,你只要在之前换好衣服来找我就可以了,我会领着你去的——这些事二爷应该都说过了。还有一件事你得记着,不经允许,千万别去其他的院子里。要是叫人看见的话,连桃枝姐也保不住你。”
说最后一句话时,老李的表情格外严肃,所以任舟也摆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使劲点了点头。
看着任舟的样子,老李又笑了笑:“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哪怕你偷瞧了两眼姑娘们,冲着桃枝姐的面子,也都好说。行了,就这么着吧,我先去练会功……”说着话,老李转头刚要走,忽然又转回来,“差点忘记了,明天咱们上工的时候,你的身份牌应该也就做好了。一会你要是想去吃晚饭,可以来找我领着你去。”
交代完,老李又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遗漏,才离开了。
老李走了之后,任舟也没再四处走动,而是静静地坐在湖上的小亭中,等着老杨出来。
对百花苑,他当然是非常好奇的,可是一来,他今天刚来做工,要是叫人看见他到处闲晃,未免会认为他形迹可疑,平白惹人注意;二来,这陶然院他已经来来回回逛了三四遍了,收获寥寥,想去其他三座院子里一探,却刚得了老李的警告,要是明知故犯的话,难免被老李厌恶,得不偿失;至于第三,则是因为他靠着老杨的关系进来,却又当着他的面说了谎话,怕老杨心生嫌隙,所以有心解释一下。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随着天色暗淡下来,四周也纷纷点上了灯,休息过的姑娘们也都出来散一散步,沿着花径或是廊桥,三五成群,有的是并着同伴,有的则是跟着侍女。她们边走边说笑,瞧见任舟之后,又少不了一些讨论。
有不少人看他衣着平常却不是护院杂役的打扮,便猜他是痴心于某位姑娘,又碍于囊中羞涩,不好造次,所以只能在这里怅惘。
也有的人猜他是因为自己的亲眷甚至老婆被卖进来,所以找到这里寻亲的。
还有的人认为他是某位贵公子的随从,随着主人来这里,主人在屋中寻欢作乐,他却只能坐在廊桥上吹西北风。
这些猜测,任舟多少都听到了些,却不做解释,连反应也没有,仍是呆呆地坐着,眼睛望向桃枝的房间。
不过在他心里,倒是觉得自己和最后一种猜测较为相符。
他心里只盼着自己的那位“主子”早点出来。
天黑之后,就是青楼营业的时间了,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枯坐的任舟也显得不那么明显了。
客人愈来愈多,桃枝也要出来迎客,不好躲在房间里了。所以耳畔种种吵闹的声音,非但不让任舟觉得厌烦,反而叫他觉得很振奋,他猜想,过不多时,老杨就不得不离开了。
不出他所料,当第五位姑娘进去找过桃枝后,老杨终于和桃枝一起出门了。
两个人在门口还拉着手说了半天的话,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桃枝和那位姑娘急匆匆地先走了,老杨则慢慢地踱着步,一步三晃,看起来精神极了。
看见任舟向自己走来,老杨也不惊讶,好整以暇地等在原地,直到任舟走得近了,他才开口:“是阿贵啊,都过了酉正了,怎么不上工呢?”
任舟刻意地摆出那种谄媚的笑容来:“杨老爷好啊,我们班是明天卯正上工的,您在这干嘛呢?”
老杨翻了翻白眼:“我儿子今天对我说谎来着,我等他来找我认错,然后打断他的腿。”
任舟语塞,他想还两句口,又怕闹起来被别人瞧见,只好笑道:“杨老爷这是要走吧?我跟着您伺候一段吧。”
老杨看任舟不接招,也知道穷寇莫追,不再多说,只是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在前边,任舟则是低头躬身,紧随其后。
两个人一路走出大门,又拐过两趟街角,才停下脚。任舟屏息听了听,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了,上前一把抓住老杨:“你刚才说,你在等谁呢?”
老杨讪笑两声:“等任老爷,等任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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