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陆离大马金刀的坐于阶梯之上,目光自周相的身上移走,拂过在场所有人。
而此刻,即便是铁杆的周党,也不敢出声。
吴王深陷谋反疑云,而周相的长女,又与吴王义子一同潜逃吴地,这事情可太大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殷虎殷豹,在神都之中的地位,是有些类似于诸侯质子的。
别管殷虎殷豹这样的义子在吴地还有多少,只要殷虎殷豹还在神都,那就是与当初吴王世子一样的意义,哪怕遮羞布再短再薄,只要有,就还能遮羞。
但如今,殷虎作为在神都唯一一个吴王义子,却连夜赶往吴地。
这是彻底撕下了这块遮羞布,最关键的是,还牵扯到了周相长女。
若是吴王真的被打上谋反的标签,那周相怕是也逃不了干系了。
“此事老臣本就想今日朝会向陛下奏章,却不曾想,被陆小友抢先了。”
诡谲的气氛之下,周相居然若无其事的回道:“老臣早在发现其和殷虎逃走之后,便在府衙之中宣布,与之断绝了父女关系,还请君上明鉴。
吴王谋反与否之事,老臣一概不知。
这罪五桩,若是一切属实,自当召吴王入朝,削夺封地。”
当初太祖皇帝立朝之时曾在祖训之中留下一条,殷姓宗亲,除彻底起兵叛乱者,否则即便是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也不可杀。
谋反毕竟只是谋,还未曾彻底反,是以即便是确认吴王有谋反之心,也只能先行将其召入神都,让其推卸责任于幕僚。
所以从一开始,陆离所说的话,就是吴王受人蛊惑,才有了谋反之心。
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即便是宗亲,犯下这等大罪,企图颠覆王朝者,削夺封地,已然是较轻的处罚了。
毕竟吴地连城上百,实在是太大了,即便削夺封地,也不可能悉数削夺。
若不然,容易引起天下诸王的反弹,需要慢慢着手,一步步削夺。
如此看来,周相倒似乎真的是在尽心为景元帝出谋划策。
而景元帝的目光也转向了陆离,轻声道:“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
陆离面色如常,缓声回道:“先说私铸铜钱之事。
且不说吴地流出的铜钱数目巨大,只要六部着手调查,很快就能查到。
最简单的,就是前往吴地。
吴地豫章郡中,有铜矿矿山千座,谁也无法抹去此痕迹。
而在吴地上表朝堂的奏章之中,却只有铜矿矿山七座,隐瞒不报,意欲何为,昭然若揭。
至于其二,贩卖私盐。”
陆离指向东方,轻声道:“吴地会稽郡,与东海相连,东海之滨,有火炉连日不熄,将天穹都照亮,不分昼夜,炼海水为私盐,流通九州。
此事,同样可以轻易查询。
而也正是因为有私铸铜钱,贩卖私盐之这两桩敛财手段,吴王才能够在吴地之内,不受一毫赋税,依旧富庶无比,历年上交朝堂的赋税,一毫不少。
甚至于,还为服徭役之人,发放银钱。
长此以往,吴地归心,已渐不知离帝,只知吴王!”
随着陆离细细拆讲这五桩罪,百官也愈发的色变。
本来以为方才陆离所说只是为了罗织罪名,私铸铜钱与贩卖私盐虽然有很大危害,可哪个封王手又是干净的。
但有千座铜矿山,炼东海之水制盐,火炉连日不熄,照亮天穹,未免也有些太离谱了。
千座铜矿山开采出的铜矿制成铜钱,流入大离九州,那是私铸铜钱吗?
说句不好听的,大离官方铸造的铜钱,有吴地流出的铜钱多吗?
东海之水制盐也是一样的道理,东海之广袤,甚至不在九州之下,难以探寻边界。
以东海之水制盐,那该是何等庞大之量,九州的官盐,真的能比吴地流出的私盐多吗?那到底谁才是官盐,谁才是私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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