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岂能花前月下 (4-1)

将近黄昏，未到黄昏。

花园里的秋菊还是开得正艳，风中充满了酒香和煮熟的肉的香味，但却看不见人。

只听见满院的噪杂的声音，和抬着酒坛进进出出的人。

大厅内灯火通明，十几根臂粗的牛油巨烛流着红色的烛泪。

包子云这次却是满面红光坐在首席，左首却是坐着大内第二高手带着面具的张清，右手身旁却是大理寺副卿欧阳清。

大理寺来了三十人却是分为两桌，离包子云坐的甚近。不难看出包子云对大理寺的看重。

满桌的烛影摇红，觥斛交错。

一坛坛的美酒被搬了出来，一份份的精美菜肴也被端了上来。波斯来的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满是肉汁汤水，大厅里酒气冲。

二层的照会间，摆着十几张台子，上面或扔着景德镇制的麻将，或用一个雪白的碗里放着几粒色字。

几位尚书的公子却在哪儿大呼叫的参战，个个把袖子捋到了胳膊以上，满头是汗，一位公子哥脸上的麻子似乎都发了光，在汗水的浸泡下闪闪的发着光。

包子云虽然酷爱热闹大呼叫兴奋异常，却是酒量很一般，一圈不到很快就醉倒在一边。

欧阳清首次穿着件白色皂袍，一次次举起海碗，和众人大口喝酒。那件白袍沾染了不知道多少酒渍油渍，早已变成黄灰色，但欧阳清浑没在意，只是大叫道：“喝酒！喝酒！不醉无归！”

歌姬一直在厅外守候，魔见时机差不多了，吩咐众歌姬进入。

不少内务府太监已经大醉了，脱掉身上的衣服，赤着上身，一边端着酒，一边尖着嗓子大声唱歌。

歌姬很合适邑奏起了来自据是印度的舞蹈，配合着鼓的音乐，有人甚至跳上桌子欢呼跳舞起来。

矜持的月成为了焦点。

欧阳清酒意上涌，不由分，硬逼着从来滴酒不沾的月喝下了一大碗洛阳米酒。众人知道月是欧阳清的未婚妻，自然没有得罪之意，只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胆大的便上前和她搭讪。

不知是谁提议，让月与那些歌姬共舞一曲，欧阳清哈哈大笑，高声道：“月，你从来没跳过舞，今就一展身手吧！”

得了欧阳清撑腰，众人兴头更足了，一起大叫道：“跳舞！跳舞！跳舞！跳舞！”震耳欲聋的叫声，夹杂着众人欢快的笑声，柔靡的丝竹声，以及远处的“你他娘的，又开大？”“你奶奶个熊，六把大，骰子灌了水银吧？”的叫骂声，真是热闹非凡。

月感到自己脸烫得像发烧，看着欧阳清鼓励的眼神，忽然胆子一粗，抛开了羞涩和矜持，走上舞台。

众人喝彩鼓掌中，月随着众舞女跳了一支塞上姑娘赢得一片掌声。

一曲过后，月到是没有下来的意思了。

簇请来的舞女本都是甘肃一带，在魔授意下，预备跳的都是波斯和楼兰舞，不少舞女连肚兜都没有穿。

但是这位欧阳大饶未婚妻上台，谁敢造次？舞女很聪明地临场换舞，跳了支宫廷舞蹈。

只是这白雪舞变化繁复，需要极高深的技巧，月虽然粗通舞蹈，但如何能跟上这些洛阳顶尖舞女的脚步？打了几个旋，便转得晕乎乎了。

再随着旁人转几圈，月感到自己越转越快，脚步都不稳了，吓得她赶紧停了下来。可是就算自己不转，周围的桌子墙壁却都转了起来。从来没喝醉过的月有些手足无措，一下跌坐在地上，不敢动了。

欧阳清一个起落，将月抱下来，笑笑道：“喝醉了吗？”

月脸红得像是一个熟透的大苹果，醉眼朦胧，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欧阳清怀里，妩媚的眼神，仿佛能滴出水来。欧阳清看的心头一动，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月嘟囔道：“讨厌……别碰我……”欧阳清笑嘻嘻道：“我偏要捏。”着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月抬起手，也去捏欧阳清的脸，嘴里嘀咕道：“你捏我，我也捏你……”虽然相隔极近，但欧阳清头一偏，便轻巧躲过。月连伸几次手，却都无功而返，反倒是欧阳清又趁机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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