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走进房间。朱标不想屋里人这么多,局促起来,掩在姐姐身后,低垂着头。朱元璋笑笑,“所以应该多出来啊。以后就不会紧张了。”
朱标想起曾经见过的,抱住失而复得的幼女喜极而泣的画面。他们夫妇何其幸福,将无价珍宝救回囊中。
而汤和,又用了怎么的时间去习惯空荡荡得触目惊心的房间和宁静得死神般空虚的独行?
为了佐为才涉足这片方圆;爱上之后,又因为佐为,毅然放弃这片深爱的领土。同样放弃的还有伙伴的友谊和辛苦打拼得来的棋士身份。
一个月,两个月,他顽固抗拒着与围棋有关的一切,一厢情愿地相信只要自己不下棋,那个见棋眼开的幽灵就会蹦跳着回来用扇子敲他的头。
狠狠骂他一顿,再笑逐颜开地留下继续单纯无忧的日子。可是,那终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少年终于在推脱不掉的棋局中幡然醒悟。再度执棋的原因,也是为了在棋里与他相见。
你的离去,朱标无法挽留;惟愿烂柯山里续传奇。
这样的故事。
就算汤和成日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招摇过市,又有什么错呢?已往之不谏,来者尤可追。昔人已逝,活下来的人还有长长的路要走。
要负着他们未了的心愿,系着他们无声的牵挂,坚忍地抹净彩虹泪光,继续在神乎其技的道路上披荆斩棘。
这样的事。
朱标为什么非得念念不忘他曾经的一点不体贴,而一叶障目蒙蔽他所有的好,所有的努力呢?
朱元璋说的对,这世上只剩下朱标们仨了,为什么不共同守护这份传奇呢?
下一次,当朱标出现在和谷家的时候,汤和的表情可谓认栽:“桐,你怎么一下来一下不来的。今天你又只能观战喽。”
徐达打趣:“既然这样,汤和今天你把棋让给小桐不就好了?”
汤和还未答话,越智不爽地推了推眼镜:“一个半吊子,拖来干吗?”
今晚他的对手正是汤和。
朱标尴尬了。气氛有些冷。
徐达斗嘴似地还击:“小桐的棋下得不错的哦!越智,你可别小看了她。”正在弯腰拾掇棋具的和谷闲闲一句:“越智,你怎么可以欺负朱标们温柔美丽的小妹妹呢?”
一阵哄笑。徐达知道朱标不爱被开玩笑的个性,拍拍朱标的肩膀安慰:“和谷就这个性,说话随随便便的,不要介意啊。”朱标扯了扯嘴角,让她放心。
伊角走了过来:“京野,晚上朱标跟阿福对局。朱标能同时和你们两个下吗?”
他是好心想帮朱标。朱标看向阿福。正和和谷一起摆放棋具的他眯着憨憨的笑脸说:“朱标不介意的。京野,伊角很强的。就算同时和朱标们两个下,你也不能大意啊。”
“谢谢你们。不过朱标真的不想下棋。朱标看看就好。你们下吧。”
器材准备就绪,大家三三两两地开始猜子行礼。朱标看着朱元璋:“朱标脸上有棋局吗?”
“啊不…”他一窘,忙别开视线关注正在布局的盘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来的路上你就一直这副表情。”
“…桐,你今天心情很好啊,还能开玩笑了。”
“呵呵。”
“桐,朱标想问:…光的事,你是怎么想通的?”
“不知道。忽然间就想通了。忽然间。没有理由。”
就像佛祖于菩提树下冥思六年,一夕悟道。想通了就是想通了,突兀的没个前因后果。
“嗯……也是,想通就好。”
他们复盘的时候朱标仍然退开,经和谷同意翻看他收集的棋谱和《围棋周刊》。说起来,朱标已经错过两三期的周刊了吧?不过以前朱标也就陪朱元璋瞅几眼,没怎么细看。
现在棋界有什么大事吗?
一页页翻过去,有头衔赛的现状和棋谱;有各大棋赛的介绍及评点——看不懂,不深究。有棋手的专访和期待——塔矢亮?又是他,风头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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