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丰收的季节,金黄色的季节。若是丰收过后还剩下什么呢?
只不过是枯黄色而已,枯黄色的果木;枯黄色的落叶;枯黄色的稻茬;枯黄色的夕阳下站着一个枯黄色的人。
这人脸上泛着一种营养不良的病态枯黄色,像是几个月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一般,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黄更脆弱,
他身着一套的黄色捕快服仿佛就要与这枯黄色的天地融为一体,好在他左腰间插着一把漆黑的横刀,刀,插在最显眼的位置,刀就像只手把他从这无尽落日余晖中拽了出来。
夕阳,人们多喜爱夕阳的风景,但很少有人关注她的温度。
周风却微微闭着眼睛,双手抱胸靠在平安客栈外的墙上享受着太阳在一天中带来的最后那一丝丝温暖,任由刺眼的夕阳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他的眼睛很大,闭起来的缝隙几乎与嘴巴一样,黑色的眼珠像镶嵌岩石上的两颗宝珠,自然眉不粗却很浓,高耸的鼻梁中间一段却凹陷了下去,这个鼻子显然不止一次被人打断过。
周风总是觉得自己和这夕阳很像:
夕阳能给大地带来多少温度呢?捕快又能给人间带来多少温暖呢?
周风微微睁开眼睛,偏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他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动身了。
平安客栈的大门是一直开着的,整个清河县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家客栈,平时是因为生意太好而总是开着门,而今天是因为生意太差了。周风一进门就看到了张平,他就坐在正对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坐在整间客栈最显眼的地方。张平也一眼就看到了周风,准确来说是看见了周风的刀。
刀,插在最显眼的位置。
坐在张平侧面的一定就是张义了。
周风不着急,慢慢走过去,看看桌上的一片狼藉想必张平张义兄弟已经酒足饭饱了,周风等的就是这一刻。
“远定镖局总镖头张平,副总镖头张义,我是本镇的捕快周风二位是跟我走一趟呢?还是直接见阎王?”周风坐在张平对面漫不经心的说到,他的眼睛却在上下打量着张平。
这个人至少受了八处重伤十七出轻伤,伤口渗出的鲜血已在绷带上凝结成黑红色,稍微动下手指头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无论哪家客栈门口坐着这样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生意都不会太好的。
周风对张平并不感到奇怪,反倒是坐在一旁的张义让他诧异不已,甚至让他感到一丝丝阵阵凉意。因为他全身上下竟然一道伤也没有!
“我不想和你们动手!”
张平的声音很大却很平静,像一头成年的雄狮平静的对他的狮群发号施令。“血狮子”张平从来不是浪得虚名。
周风也平静道:“我也不想,可二位还有另一个选择呢?”
“我可以和你走,放他走吧。”张平望着周风几乎用恳求的眼光说道。虚弱的老狮王是没有能力保护狮群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通缉令上贴的是你们张平,张义二人。”
周风不愿直视张平的眼睛,虽然这种眼神他虽然见过许多次,但他还是愿意避免。
“他不是张义。”
“哦,那这么说你也不是张平了?是我认错人了吗?”周风讨厌被欺骗,尤其是这种赤裸裸的欺骗,他偏头看了张义一眼,这是第二眼,是如此近距离的第一眼,他再次确定了张义身上的确一道伤没有。
张义长得很秀气,白净的脸,剑似的眉毛,锐刺刺的眼神,当他望向张平时眼中却不禁流露出紧张和担心。他紧张谁,担心谁,这里除了张平还能有谁。
张平张义简单的一眼对视后,张义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一样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把足足二十两银子放在桌前。
“二十两,足足够你两年俸禄了,你拿钱,他走人。”张平一字一字说道,声音依然很大,话语依然很平静。
“就这么点啊,听说你们保那批货可值不少钱呢!”
周风一直在想办法让张平能接他的话,因为他知道这个状态下的张平话说得越多便越虚弱,他便越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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