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抱来的那匣子是一只黑漆描金嵌染牙妆奁,这妆奁不似母妃向来喜好奢华的风格,乌木上的玉芙蓉不被经常擦拭,上面的芙蓉花倒真似秋日里枯萎开败的模样。
匣子揭开,里面躺着的都是些瓶状卵形的干燥果壳,壳身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割痕都泛着淡淡的光泽,往外散出清淡的香气。
“这是何物?”
贵妃回答:“这就是阿芙蓉。”周磐拾起一个轻轻摇晃,里面便传来“沙沙”的声音。
“就这?能做什么啊!”
“这就是番邦的暹罗、爪哇、榜葛赖等地产的乌香原料,和咱们所称的阿芙蓉是同一种东西,听说治虚劳咳嗽、湿热泄沥有奇效,和黄金同价;
当时外邦进献了几十斤,还有些制好的褐色膏子,皇上赏赐的时候,我嫌那膏子味道难闻就没要;
你方才说,那兰芝厅的东家,都做的是些暴利的营生?”隆贵妃蹙起秀眉,疑惑不解。
“是、是啊……”周磐愣愣的接茬。
“有问题,三儿,接着查!”
“是,母妃!”
“而且……”隆贵妃晃晃手指:“我记得那日还听皇上说,要对阿芙蓉进行征税,约莫是每十斤要收税银一钱七分三厘……”
周磐脑袋空空,“就这点银子?算的了什么?再说了这不就是普通的药材税吗?”
隆贵妃“啪——”的一下打在他的大脑袋上:
“蠢!若非进口的多,如何会征税?况且若只是对咳嗽有奇效,为何会于黄金同价?你说话做事之前都动动脑子好不好?”
隆贵妃心情很差劲,自从万宗死了,她连个可商量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她能不焦心吗?
“还有,把你那些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严刑逼供的习性给改改!……”
周磐几次三番作势张口,却又咽了回去——
隆贵妃看到他的这般作态,愈发来气:“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
“母、母妃,父皇他对这事到底是怎么个态度啊!我这心成天七上八下的……”
若不看他的模样,单听他说话的语气和模样,还以为是某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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