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和薛斐白可不傻,没有寨子里的人引路,他们在林子里横冲直撞的只会和段彪一个下场。
所以简单看了一下矿的情况,就一直远远的跟着金花和她的族人们。
金花果不其然给敌人选的都是最危险的死路。
杜蘅矮身看向那棵果实成熟时会自爆的树下躺着的被打成筛子的男子:他早已留干了浑身的血,晕染出了好大一片红色的湿地,用自己的血肉给入侵的领土施着肥。
薛斐白说:“别靠的太近,小心脏了鞋子。”
杜蘅刚想说些什么,忽听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薛斐白不确定的说:“听声音像是黑火药,但是动静会不会太小了?……”
林中雾霭沉沉,正是黎明来临时最黑暗的时候;东方露出血红的一抹微光,那是天际即将分娩而出的旭日。
方才的一声炸响过后,杜蘅和薛斐白二人甚至隐约可见某一角火星迸现。
那天边即将升起的太阳,是会被暗沉如泼墨般的无穷天空所害而胎死腹中呢,还是呱呱坠地的成功降生,将光明洒落人间?杜薛二人不得而知,他们急忙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而去。
***
金花背着阿妈沉默无声的出了林子,刚看见前面隐约可见的竹楼时,一个族人问:“金花,这些人怎么办?他们和官府都是一伙的……”
那个族人使大力拽了拽用绳子紧紧捆住的段彪那几人,后者还是意识不清的说着看见了奇怪的东西。
金花头脑一片混乱,至亲之人的死讯在一天之内纷至沓来,林中还有一个惹来了豺狼的金矿,他们还杀了和官府蛇鼠一窝的土匪……
金花只觉心乱如麻,她好似一夕之间长大了,可是却没有解决好眼前状况的能力……
忽然前面“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许多族人下意识的趴伏在地瑟瑟发抖,口中大叫着:“是黑火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金花攥紧了扶住母亲膝盖的手,将母亲的遗体放到一处干燥的位置,确保不会被野兽所侵袭,然后听到一声不甚熟练的喊话:“里面的人别藏了,快出来!”
族人们面面相觑,这绝非本地人;甚至怎么听着汉语都说不利索……
“别让我说第二次,快出来!想试试鸟铳的滋味吗?!”喊话第二次响起。
众人把视线都投向金花,隐隐视她为新的大家长。
金花没有动,静静地藏于树后隐于林中。没一会火铳又传来巨响,轰中林中树木,甚至火星还落到沾有露水的树叶上。终究是林中潮湿,没一会便又重归寂静归于黑暗。
又过了一会,外面传来女人嚎哭喊救命的声音,那不熟练的汉语继续传来:“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就杀了她!”
是阿姐!金花抬头,紧紧地攥住了树皮。
她没思考多久,直接一马当先,高举着双手从林中带领年富力强的族人们走出,让那些年老体衰者藏身于内原地待命。
走出来后,金花借着一缕霞光将眼前之景尽收眼底:
明显和那些土匪一帮,留在原地守寨的几个人,早已躺在地上没了气息。
有的是被那“鸟铳”一枪打穿了胸口,露出一个透着风的血肉模糊的大洞,人也被冲击力带出很远;
有的是被轰开了半个脑袋,红的白的淌了一地,令人作呕;
还有的运气差的,是被打到四肢,当场失去一臂或一腿,躺在地上痛的哭爹喊娘,然后被那些后来居上者补刀收割走生命。
金花的女性族人们,被驱赶到一处跪坐在地上,正为她们未知的命运而互相环抱在一处,瑟瑟发抖地垂泪,其中就有刚才发出声音的她的阿姐。
那些拿着火铳的人,长相上倒和他们没多少差别,但是穿着长衣长裤,衣服是对襟的,有点像褙子。
不喜穿裤子和穿鞋。上身穿着短打,下身只把布简单地围成纱笼用以遮体,露出精壮黝黑的小腿;也不穿鞋袜,只趿拉着像木屐一样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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