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今天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啊?”信长扭头冲政秀扮了个鬼脸,“让人感觉怪怪的。”
“啊?我只不过是刚巧想起主公在继位仪式上那番精彩的发言。”
“本以为您突然间脱胎换骨了,但没想到还是会时常做出让人伤神的事呀。”
“伤神?”信长将左手肘支在桌案上,托着腮帮俏皮地望向政秀,“你说的是我还经常溜出去到处疯玩的事情吗?”
“不管怎么样,主公您今年也迈入二十岁了,也是时候该学会怎么约束自己。”
政秀苦口婆心地劝诫着。
“要知道国内的形势依然不太稳定,可不能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可趁之机。”
“可是……”信长顿了一下,“爷爷真的认为,每天关在这府邸里处理政事,就真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吗?”
“主公的意思是?”
“爷爷,我认为如果想要治理好尾张,首先就得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它才行。”
信长冲着政秀眨了眨眼睛,右手随性地搭在右腿弓起的膝盖上。
“尾张有那么多条河流,到底哪条适合渡河、哪条水流湍急没法利用?身为领主,我认为这些不需要去问家臣,自己就应该要了解才对。”
“相对于东海道五畿七道里的其它十四国,农业是我们最有利的支柱,在别的国家还在为怎么吃饭发愁时,尾张的粮食可是连年丰收。”
“那么在这个国家里,到底哪里的土地更肥沃、哪里的土地相对比较贫瘠?这些只有靠着这双腿去走、去看,才能得到答案,不是吗?”
“爷爷过去一直教我做人处世一定要有承担,可怎样才算是有真正的承担呢?”
这一次,政秀没有马上去否定信长的这些话。
或许他的主张和政秀所读过、所了解的任何领主治世之道都大不相同,但乍听之下却还是让政秀从中听出了道理来。
看到政秀沉默着陷入沉思,信长歪着嘴角掠过一丝坏笑,露出一副“得逞了”的表情。
这是两人相处的漫长岁月里,他少有能够说服政秀的时候。
眼见政秀逐渐陷入动摇,这更激励着好胜心强的信长,不由得一鼓作气地趁胜追击了下去。
“爷爷,我觉得真正的承担是:用我自己的眼睛去了解这个国家,靠我自己的双脚去发现这片土地都有哪些优势、又存在哪些不足。”
“只有真正了解尾张,我才能更好地为它应地施策。”
“如果只能从家臣嘴里了解到这一切,那我就没办法更精确地作出适合这个国家的决策来。”
“而这些,不正是爷爷你从小就教给我的吗?我只不过照你教的去做而已,又有什么不对?”
政秀无法辩驳。
或者说,能够用来辩驳的先例有很多,但面对信长所提出的这些不走寻常路的崭新理念,政秀却从中看到了尾张未来的另一种全新可能。
政秀为此持续陷入深层的思索当中。
政秀的每份神情变化,都没能逃过信长敏锐的目光。
带着一种“终于驳倒了大人”般的情绪高涨,信长满脸坏笑地趁胜追击:
“怎么样?爷爷,我说的对不对?你倒是说话啊!”
“主公……”
政秀半是无奈、又半是宠溺地迎向信长欢欣愉悦的目光。
正当他准备作出回答时,恒兴的声音忽地从书房拉门外传了进来。
“主公、政秀大人,请恕恒兴打扰,我有紧急要事前来禀告。”
“紧急……要事?!”政秀当即咽下了已经浮上喉咙的话,接着立刻对着信长点了点头。
信长会意地将目光移向那关上的拉门:“无妨,进来说话吧!”
“是!”
书房的拉门被徐徐推开,映入信长眼帘的却不止于恒兴。
他身后还跪伏着一名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的精壮型男,这名型男给信长的第一个印象,便是犹如暗夜般的深邃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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