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审判日 (2-1)

南国杨光湾。

在悄然耸立的一座座钢铁巨人身下，十来名穿着纯黑西服的男人，或蹲，或站地叼着星火，如同一群告死的鸦群，冷眼观世，静默等待着死神的号令。

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五辆纯白色的现代i800面包车正摇摇晃晃，如同满载了无数苦苦挣扎的魑魅魍魉。

“伙计们！准备开工！少爷发消息过来了！”

戴着黑鸦口罩的红发男人望着手机里传来的讯息，兴奋地连连拍手。

“记得把那个姓刘的导演留下，少爷另有用意！”

“是！”

“OK！”

“好的！鸹鸧老大！”

黑衣人们齐声应好，迅速冲到面包车旁，拉开车门，将一个个蠕动的扭曲肉虫拖拽下地。

“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者，当入拔舌地狱！”

“凡在世之人，家长里短，以讹传讹，好陷害、诽谤、辱骂者，当入蒸笼地狱！”

名为“鸹鸧”的红发男人摇头晃脑地，围着地上那些被捆绑严实的肉虫们转了转，嘴里吟诵着来自地狱的恐怖刑罚。

“你们……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他随意地挑选了一个最肥硕的肉虫，猛地撕下用来封口的胶布。

“啊！！！……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别叫别叫。”鸹鸧用鞋底轻轻点了点肉虫的咽喉，将凄厉的喊叫硬生生踩了回去。

“我看看……”鸹鸧翻阅着手机上的资料，轻轻揉了揉眉心，“柳永哲……37岁，是这次网暴的主力之一。”

“你认罪吗？柳永哲？”

“什么罪？我不就敲了几下键盘吗？有什么错？”柳永哲张大参差不齐的腻黄牙齿，狠狠地往外喷吐着腥臭的口水与浮夸的白沫。

“够了。”鸹鸧皱着眉，一脚将不知死活的柳永哲踢到一旁，又挥挥手，唤来小弟，“去，用冰水把他泼醒！然后拔舌、蒸笼伺候！”

“下一位……我看看。”鸹鸧看着手机屏幕，走到另外一名已经被吓得失禁的肉虫面前，“赵斗淳……31岁，曾经在网络上对四五位女博主发起持续数月的言语骚扰，致使博主退网。之后更是私下人肉博主，将其中一位女博主的住址公开发在网上，声称自己将会在线下行使惩罚……最后将对方活活逼死，也是网暴的惯犯之一……”

“赵斗淳，你认罪吗？”

“你们是什么狗东西？凭什么制裁我？你们都有家庭是吧，给我等着……”

“带走。”鸹鸧摇摇头，叫来另外几名牵着粗暴大狗的黑衣小弟，“记得处理好一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摸出了一根七星香烟。

“老大，剩下那些……”

“调查清楚，找到确凿证据之后再下手，明白吗？”

“是！老大！”

鸹鸧深深吐出一口云雾，摸出手机，心情复杂地按下一串号码，“少爷？对，是我……”

“……好，做的不错……”路德挂断电话，转身望向在路灯下默默等候的黑发女孩，“怎么不先进去？”

“实在是太夸张了……这也是节目组弄的？”

林静允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恢过神来，愣愣地裹着肥大的西服外套，浑身蜷缩着，只露出个脑袋，显得有些呆头呆脑的可爱。

在白莹月华的照耀下，在茂密树影的环绕中，数十个挂着彩灯的店铺俨然有序地排列着，占地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

四十多名穿着严肃、打扮正式的中年男女行走在其中，或打扫着房檐上的灰尘，或温热着铺位里的熟食，或在新鲜的果蔬上泼洒清水。

“看着好像庙会啊……”林静允牵着路德的衣袖，满眼放光地说道。

“以前有去过庙会吗？”

“小时候去过一次，只记得当时嘴巴都没停下来过，一直往里面塞入各种零食，像什么烤鱿鱼、苹果糖、炕土豆、炒年糕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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