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且慢动手 (2-1)

随着黄蓉惊呼出声，满堂主宾，除了两个瞎子，齐向那青袍怪人的脸望去。

只见其面枯槁，如同死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对眼睛炯炯有神，根本与自己想象中的前辈高人相差太多。

那青袍怪人左手搂住了扑过来又哭又笑的黄蓉，右手慢慢地从脸揭下一层皮来。原来他脸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是以看去诡异古怪之极。

这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黄蓉眼泪未干，高声欢呼，抢过了面具罩在自己脸，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

陆乘风听黄蓉叫那青袍怪人作爹爹，心中本就剧烈震荡，此时又见到了对方的面容，惊喜交加之下顿时心神失守，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腿残废，突然站起想要前行礼，结果一跤摔倒。

一旁的陆冠英还是头一回见父亲如此失态，忙前欲扶起父亲，但却被陆乘风轻轻一拂，也跟着跪在了地。

陆乘风怒喝道：“你这个逆子还愣着作甚，快跪下给你师公磕头！”

陆冠英一见，不敢怠慢，忙跟着父亲跪倒在地，恭敬地磕了四个响头道：“徒孙叩见师公！”

黄药师叹了口气，前将陆乘风扶了起来：“乘风，你很好！当年我性子太急，不该迁怒你们兄弟几个！”

陆乘风硬咽道：”师父您老人家好？”

黄药师道：“还好还好，总算还没给气死。”

黄蓉嘻嘻笑道：“爹，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黄药师哼了一声，也不理睬对方，而是向陆冠英一指，问道：“他是你儿子？”

陆乘风眼皮一跳，不过还是恭敬道：“是！”

黄药师道：“罢了！”

说罢却并未扶起对方，而是伸手抓向再次向自己恭敬叩首的陆冠英，左手抓住他后心一提，右掌便向他肩头拍落。

陆乘风大惊，叫道：“恩师手下留情，我就只这么一个儿子……”

黄药师这一掌看似劲道不小，陆冠英肩头被击后站立不住，退后七八步，再是仰天一交跌倒，但却未受丝毫损伤，站起身后发现自己丝毫无恙，不由一脸茫然。

黄药师对陆乘风道：“你很好，没把功夫传他。这孩子是仙霞派门下的吧！”

陆乘风这才知先前师父那一提一推，是在试探自己儿子的武功家数，忙道：“弟子不敢违背了师门规矩，不得恩师允准，决不敢将恩师的功夫传授旁人。这孩子正是拜在仙霞派枯木大师的门下。”

黄药师冷笑一声，道：“枯木这点微未功夫，也称甚么大师？你所学胜他百倍，打从明天起，你自己传儿子功夫罢。仙霞派的武功，跟咱们提鞋子也不配。”

陆乘风大喜，父子二人又向黄药师磕了几个头。

“这个你拿着！”

黄药师右手轻轻一挥，两张白纸向他一先一后的朝陆乘风飞去。待对方接住白纸，翻开一看，只见纸写满了字。

细细一打量，原来两张纸写的都是练功的口诀要旨，且都是黄药师的亲笔。

“这套【旋风扫叶腿法】，和我早年所创的那套已大不相同，招数虽说都一样，但运气的法门却完全不同，你若每日里勤加练习，五六年后便可不用扶杖独自行走了！”

“唉……你腿的残疾是治不好了，下盘功夫也不能再练，不过照着这套功法去练，和常人一般慢慢行走却是不难！”

“你多派人去打听一下你其他三个师兄弟的下落，若是寻到了就把这套腿法传给他们吧！”

看着眼前坐在轮椅，本是自己的弟子却显得比自己还年老的陆乘风，黄药师的目光里也不禁闪过一丝悔意。

时隔多年，他也是越来越后悔当年太过心急躁怒，重罚了自己四名无辜的弟子。

陆乘风点头应承了下来，而后又有些惴惴的说道：“其实这些年来，弟子也一直在派人寻找，但却一直没能打听到曲师兄和冯师弟的行踪，不过在去年终于发现了武师弟的下落，只是……只是……唉！”

“只是什么？”见陆乘风神色悲痛，黄药师不由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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