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陈寓元说得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如打鼓般砰砰直跳,关键他还不能露怯。
从对方的神情言辞来看,明显对他突然活过来感到诧异,一时拿不定主意,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事态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因而一番权衡之下,他干脆顺水推舟,看看能否将对方唬住,以保全自身性命。
成功了自然最好,失败了也没啥好说的,总而言之他不能坐以待毙。
老者当下所见所闻,使得心中惊疑更甚,陈寓元能明显感知到对方的妖异气息提升了一大截,这是心生忌惮,进行自我防御准备的表现。
他紧张了,或者可以说是气势弱了。
“乌某与阁下素不相识,并无怨仇,不知阁下因何要找乌某的麻烦?”
此人一语中的,道出了他的真身,显然不是凡俗之流,加上适才自己探知之下,对方死气沉沉,分明是个死人,没理由这会儿却生机勃勃。
他自得了造化以来,自行摸索苦修多年未得成就,偶然听闻活人有助修行,方才走上这么一条道路。
在此期间倒也接触过不少凡人俗事,但像今晚这种异事,确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种种反常迹象,由不得他不谨慎。
眼前之人,说不得就是那些传说中的修行高人。
陈寓元自然不知他的种种想法,只是听了这话,心头稍宽,对方此言已有退让之意,由此可见,他的方法是可行的。
但同时又不免既好气又好笑。
无怨无仇你要掏我的心肝做药引子,现在反过来还说自己找他麻烦,到底是谁找谁的麻烦。
不过戏已开场,硬着头皮也得演完。
“素不相识,并无怨仇,话说得倒好听,既是如此,为何又要害人性命?那些被你残害的无辜生灵,岂非也与你素不相识,毫无怨仇?”
陈寓元气势不减,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
灰袍老者见状面露怯色,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生怕对方朝他出手。
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连乱葬岗横死的那头女鬼都挡不住,更别说真正的修行之辈了。
那女鬼因吸人元阳,前些日子已被一位大胡子法师收服,那可是真正的魂飞魄散啊!
实际上他慌,陈寓元比他更慌,如果还有别的法子,他绝不会选择忽悠大法,太特么费心态了。
老者盯向陈寓元,神情变幻不定,沉默不语,甚至在想是认错求饶好还是逃命好。
但纠结片刻,终究还是化为了四个字。
“你待怎样?”
观他举止神态以及语气,陈寓元暗自庆幸,对方会怕就好,一时间前世看过的各种影视小说剧情词汇被他深挖出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故作深沉叹了口气。
“唉!陈某本不想多管尘世之事,亦不愿徒增杀孽,奈何你所做所为实在有违天道,异类修行本就不易,何苦因此断送了大好仙途?为免世人再遭横祸,却是不得不设法将你诱出见上一见。”
不管尘世之事?不愿徒增杀孽?他还知道异类修行不易?
老者目光一亮,细思他这番话中所蕴含的深意。
照此看来,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由渐渐心情亢奋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思索了一会儿,老者衣袖一挥,黑烟升腾之际,人形躯壳赫然消散不见,真身显露而出。
一块厚重的半腐木板,其上平面生出眼耳口鼻七窍,背部刻有各种飞禽花纹图案,两侧生有双臂,与人一般无二,唯独下方黑气弥漫,不见双腿。
虽说早已看透他的本体,但蓦然现形,还是让陈寓元一度心惊肉跳,并且此刻他也确定了这就是一块棺材板。
以往只听闻动物植物成精,这棺材板成精却是稀奇。
“先生一言,当真使乌木醍醐灌顶,然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望宽恕,只求先生慈悲度我一度,大恩大德,乌木永世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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