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他的眼中是这样。
将年幼的女儿送进监狱一样的监管所里,24小时都被盯得死死的,活动范围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只能通过狭窄的通气窗,羡慕外界自由自在的小鸟。
这在他心里是应该的,是最好的结果?
樱井小暮自嘲的笑笑,又瞬间释然。
说到底,就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就像自己对心中的那个男人,也是这样。
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那个男人从众多女孩中拉出了自己,给她一顿简单的晚餐,亲自跳了一曲舞。
樱井小暮就沦陷了。
她对那人百依百顺,予取予求,仅仅是为了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他简简单单一个吻,就能轻易让她手足无措,便能使她如临云端,神志朦胧。
尽管那人的吻并不是为了爱情,只是欲望和索求,她的心中仍然涌动着快乐。
樱井小暮见过那人亲吻别的女孩。
同样也像是野兽一般粗暴、凶猛,如狂狼咬断猎物的喉咙吸吮鲜血。
樱井小暮没有什么不满,
她仅仅只是期望,那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就像她已经买好了去泰国的机票,准备去寻求某个精通穴位的老男人学习按摩。
就好像此刻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守在这里,守在他们曾经唯一有过回忆的地方。
女人烹茶抚琴,男人起舞品茗。
樱井小暮知道自己除了美色,别无所长。
可是美色并不能打动他。
樱井小暮只能贡献自己,
一次又一次。
就像烈焰烘烤飞蛾的翅膀,飞蛾仍旧欢呼雀跃。
“樱井先生。”樱井小暮再次抬头时,带着绝美的笑容,却又很平静。
她称呼自己的父亲为樱井先生。
“我是你父亲!”樱井孝三郎怒吼。
“樱井先生。”樱井小暮没有改口,仍然那么平静,说:“我可以对您提一个请求吗?”
她有些卑微。
这个坦然迎接死亡的女孩,现在再次对他的父亲,对那个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父亲发出请求。
男人嘴唇抖了抖,仿佛又回来了14年前,他亲手丢弃女儿的那一天。
那时樱井小暮并不是这么平静,她哭的很凶,喊着‘爸爸别丢了小樱,小樱会听话的’。
他想答应下来,却又忍住了,说:“你说,我会考虑。”
这样模棱两可的答复,却是樱井小暮最后的一块木板。
“谢谢。”她客客气气,却很真诚。
她轻轻抚摸手掌下的古筝,望着空空如也的宽敞大厅,似乎有个人在那里起舞,唱戏。
她带着笑容。
那么凄美。
“我想死在这里,可以吗?”
......
樱井孝三郎满脸鲜血走出了山中小屋,他脚步踉跄,像是在逃跑,像是有什么在追着他。
......
樱井小暮死了。
她还没来得及彻底燃烧自己,就死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
你手握玫瑰,觉得它廉价又百搭,还有些扎手,觉得可以尝试找一朵更好的。
殊不知这朵玫瑰从不向别人盛开半分。
现在,
玫瑰凋零了。
你再也找不到同样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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