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百个女友 (2-1)

李铭穿过公园，后面是一个公交车站点。

每天每天，公交车都会从站点经过，载着乘客经过城市大大小小的站点。到达的人下车，等待的人上车，循环往复。

今天，除了李铭之外，等待的人不多。

现在已经九点钟了，过了早高峰的时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剩不下太多乘车人。

公交车慢慢停了下来，前门和出口打开。

李铭走上公交车，用手机扫码，一元的公交车费用。

他扫过公交车的内部。

大城市的人流量密集。即便不是早高峰，公交车也几乎坐满了人。

其中，还有一些神情呆滞，就如同公园狼尾草边衣着破烂的人一样，看起来剩不下多少脑子的人。他们占据了许多座位。

李铭向后走，在最后面，剩一个座位。

座位旁边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蓝白的格子服，戴着方框眼镜，低着头。

他自言自语，互相说着悄悄话。

“莉莉，我们好久没有像今天一样出去约会了。”

“是啊，亲爱的，难得有时间一起看电影。”

“看什么电影呢？午夜凶铃？咒怨？寂静岭？听说里面的女主角都特别可爱……莉莉，你别误会，她们当然比不过你，你是最可爱的。”

“午夜凶铃吧……半夜的铃声，叮叮叮，叮叮叮；感觉好好听，像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

李铭坐了下来。

男人目光注意到李铭，微微偏过头，露出疑惑的目光。

“小兄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李铭微微皱眉，上下打量对方，露出思索的神情。

他努力回忆，可惜并没有对方的印象。

“大哥，你是？”

“吕程勇，我的父亲姓李，母亲禾字程。单名一个勇，寓意勇往直前，锐意进取。”

李铭挠挠头，他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很有礼貌的说道：“大哥，抱歉。我们或许在哪里见过吧，但我的记性不太好。”

他顿了下，紧接着又说道：“对了，大哥，我叫李铭，铭记的铭。我的爸妈希望我聪明一些，能够记事儿，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吕程勇忙摆了摆手，说道：“李铭小兄弟，不用道歉的。因为……”

吕程勇话音一断，略显沧桑的中年面庞露出浅浅的笑容。

他的眼神深邃，眼白血色蔓延。

而他的脸颊上，出现如同蜈蚣一样密密麻麻的黑红色血线，逐渐向脖颈蔓延。

噗的一声，大量黑红色的血线从脖颈的皮肤下面刺了出来，相互缠绕。一点点的，逐渐形成圆形的模糊人脑。

吕程勇向右偏过头。模糊人脑在左边，表面逐渐生长红润的肌肤，鲜红的嘴唇，挺立的鼻梁，漆黑的双瞳……

浓密的发丝从头顶垂落下来，一个妩媚的年轻女人出现在李铭眼前，对他眨了眨眼。

吕程勇的眼中的血丝逐渐褪去，沧桑的男声和尖细的女声混合在一起，共同说道：“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人。”

李铭极为诧异，脚下黑色的影子像煮开的热水一样沸腾。他的右手也早已握住了口袋里的枪。

他勉强克制，没有掏出枪，一下崩了吕程勇。

吕程勇嘴角保持着和善的笑容，伸出两根手指，“‘我们’也不是两个人。”

另一个妩媚的女人将头顶的发丝拨开，露出脸颊，说道：“‘我们’是很多人。”

两个头颅偏过头，看着彼此的侧脸，共同道：“‘我们’之中，肯定有人见过你。”

李铭恍然，很轻易接受了对方的说法，恐惧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低声又平静的说道：“原来是这样。”

吕程勇笑了起来，非常开心，眼睛也因为笑皱的脸颊眯了起来。

但是，吕程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有一种极为怪异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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