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辉看了他一眼,终于慢慢的转过身去,跌跌撞撞的走了。
没有回头。
肖却一直湿漉漉的坐在河水里,怔了很久,很久……
直到已是满星斗、明月高悬之时,他才站起身,迈出了河。
他想了想,还是转身往客栈走去。
果然,齐泽辉已退了房,拿走了自己的行李,再也没有半点踪迹可寻。
客栈掌柜从柜台底下搬出一个沉甸甸的大布包出来,推给肖,道:
“这是那位哥临走时留给您的,您看看?”
肖接了布包,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满满的干草,他愣了一下,心念一动,转而将手伸入了草团之知
硬硬的,滑滑的,冰凉冰凉的。
肖收回手,已然明白了里面是什么。
满满的,全是黄金。
“恕老汉多嘴……”掌柜的看着肖的脸,显得有些迟疑:“我看二位哥脸上怎么都挂了彩?是不是遇上歹人了,用不用老汉帮你们报官?”
“歹人?”肖哑然失笑,“我们已经快成了歹人了……”
他背起行囊,走出了客栈,却忽然之间,停下了脚步。
依旧是繁华热闹的夜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他却已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下如此之大……”肖苦笑道,“……我却不知道该去到哪里……”
他已是羸弱之身,时日无多,如今又失了方向,真不知该去往何处了。
不,不对,肖黯淡的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貌似,如今的他,只有一处地方可去了。
唯有南宁州,大理,那个已成废墟一片的牛家村,还有一个老村长在等着他。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背好行囊,独自走向繁华的街道。他已决定在牛家村陪村长爷爷度过剩下的日子,身上的这些钱,足够让他们爷俩儿在剩余的生命里好好享受一下俗世的快乐了。
至于苏惜雪吗?
他抿了抿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她。
就权当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吧……
“什么?大理?不去不去!”
“哥啊这可不是钱的问题,是真的去不了!”
车夫们一听见“大理”、“南宁州”这几个字眼,脸上都露出了惊慌恐惧的表情,无论肖如何抬高价格,把路费得再怎么诱人,都没有一个人敢去。
肖这才知道,近日,西域铁骑再度兴兵来犯,偷渡大雾山,重兵奇袭沙洲,仅仅两月,玉门关已破,双方伤亡已有数千之多。各路山贼匪徒趁着前线战事吃紧、官兵无暇顾及他们,愈发肆无忌惮、趁火打劫,纷纷出来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但凡见到马车和车队,不问来路、直接动刀,已有不少路过的行商旅客遭了他们毒手。现在靠近西域的州县已是人人自危,一个个都想逃往中原腹地避难,今居然还遇见一个不要命的愣头子,想往里面钻?
“西域不是一向有璋王殿下镇守吗?”肖想起了披银甲、提长戟,驭一匹白驹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头颅的璋王胡纪,不仅砸了咂嘴,奇怪的问道:“怎么那些异族忽然敢来犯了呢?”
“唉唉,别提了,”几个车夫靠着自己的老马喝着烈酒,一听此言顿时摆了摆手:“自从啊那王妃因病去世了以后,璋王殿下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前几个月居然还擅离职守,莫名其妙失踪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生死未卜呢,气得那皇帝老儿都在朝堂之上直接摔东西了呢!”
失……失踪了吗?肖怔住了,看来是细作们通报了他不在消息,怪不得那群西域人又开始骚动了。
看来那个女饶离去,对这个男饶打击确实很大啊……肖又不禁那个残月之夜,一行人在城郊提马飞驰的情形,若是当时能再快一点,或许就……唉!
肖叹了口气,看来这南宁州是回不去了,不过此时却有了一件更令他好奇的事情,那就是璋王这个铁血铮铮、一心为国为民的真汉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擅离职守呢?
此时的璋王殿下,皇子胡纪,他又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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