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你觉得他只是处理不当,但他本人也是被抢夺了东西,被偷袭打了一顿的受害者···事实上这才是正常的答案,这也是证据所能够印证的唯一答案。
明俊不可能选择对自己不利的说辞,而所有能够考证的证据,都只能够佐证他本人的无辜。
他只是一个被抢走了东西的可怜人而已。
任何正常人处在明俊的局面,他都会坚称自己只是偶然意外之下的倒霉蛋。
我同情于他的遭遇,于是我劝告他,但他利用我的善良偷袭了我,然后抢走了我偶然得到没来得及销毁的邪术并且使用了邪术。
我有错。
我错在不该同情一个失去了妻子的丈夫,我不该对一个疯子报以额外的善良和容忍,我不该期待他能够恢复正常,我就应该直接拒绝他,或者直接举报他,一点怜悯都不给他······
真是个简单的借口。
我错在什么地方?我错在了善良和同情。
可谁敢这么说呢?
谁敢说善良和同情原来是有错的呢?
处理明俊并不困难,但要给这个案件定性比较困难。
你当然可以轻易地说,他错了。
但仙人提供的证据充满着强权的味道,这并非出自公理和正义,而是强权给出的答案。
我说他有罪,所以他有罪。
仅此而已。
而能用的证据表露出来的就是,他错在了同情和怜悯一个有着悲惨遭遇的,眷恋死去妻子的可怜男人,然后他被偷袭抢走了东西,并且对方借此实施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如果你坚称他有错,那么也好,我想对于无辜人的同情和怜悯都是有错的。
我们不应该对任何遭遇不幸的人报以同情和怜悯,更不应该想要帮助他想要劝慰他,因为这是错误的。
我们应该坐视不幸的人遭遇不幸,可怜的人被冷眼旁观。
因为有一个人因为可怜一个人而为此付出了生命,大家不能也不要学他。
“如果是夜兰,我想她会直接把档案沉底,然后任由仙人做出决断。”姜青笑眯眯地说道,“她是不在乎什么正义,只在乎结果的人。”
“真的不考虑特事特办?其实很多事情,没有人在乎真相和答案如何的。”
他如此劝慰。
在乎这件事情本身意义的,恐怕只有甘雨和烟绯这样纯良但又有足够地位的人了。
夜兰、凝光乃至是刻晴,都会选择特事特办,把仙人拿出来的证据当作记录,然后把档案沉底,永远不会让它有暴露的一天。
不存在的事情,就什么影响都没有了。
偏偏是甘雨和烟绯,她们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把这件事情抬起来,同时她们也足够尊重律法,足够善良,并不会因为明俊的身份相对微不足道,而申鹤是仙人的子弟,就轻易下达判断。
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此。
人们因为看重仙人的身份,所以选择特事特办。
反而是身为仙人的甘雨和烟绯,却颇为拒绝特权。
该说,老爷子是真的教的好么?
“申鹤是我的小师妹,老师也曾多次嘱托我加以照顾。”甘雨少见的有些羞赧,“但这件事情,我觉得实在不能如此匆匆结束。”
“帝君说要让璃月人自己治理这座城市···我其实有考虑过离开璃月港,回归绝云间生活的。”
她的话音低垂,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沮丧。
姜青对夜兰的说辞是对的。
他有点了解夜兰了。
那位凝光的情报头子直接就写好了档案,然后准备扔进火里烧掉。
写下档案去记录是尊重规则,扔掉是尊重仙人。
在规则和仙人之间,她尤其尊重仙人。
更准确些说,她尊重力量和强权。
夜兰同样知道这件事情的棘手之处,所以她第一时间打算把案件沉底。
通过内部渠道直接把明俊定罪然后处理掉,从此以后再也不让这件事情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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