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丈的距离,不等第二拨箭雨泼下,王仲平便已经一掠而过。
三名甲士立盾于身前,长枪自大盾缝隙之间刺出,却在下一刻被一柄长枪连人带盾一同砸飞,十人的小阵势瞬间被搅乱。
没有动用罡气,只是依靠蛮力的王仲平手中长枪碎裂,随手抄起另一杆长枪,脚步不停,向着身处阵势中央的时懋而去。
拦在两人中间的一个个小小军阵被破去,时懋仍旧不慌不忙。
外罡境武夫,就算是罡气再深厚,一口气又能杀多少人?两百,三百?
自己的两百轻骑在王仲平入阵之后,便已经赶了过来,在外围游弋,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等到王仲平破阵而出的时候,将人拖住。
那两名自王府而来的客卿,并没有在这一千步卒之中,而是在那二百轻骑之中。
有这两人在,王仲平绝对无法在二百轻骑面前逃走,到时候这一千步卒就能耗死他!
箭雨再次射来,竟是丝毫不理会周边士卒的性命,在军阵之中无法展开全部速度的王仲平犹豫了一下,依旧是没有硬抗,一把扯过一张大盾,高举过头,身子蜷缩在盾牌之下。
箭雨过后,盾牌被用力甩出,重重砸在一面同样的盾牌之上,砰然巨响,两面盾牌齐齐碎裂,持盾的甲士双臂折断,撞在身后的长枪手身上,去势不止,又将两名弩手撞翻在地。
千人的步卒,摆不出太大的阵势,但是时懋又不是死人,位置始终在变,那一个个小小的军阵也同时在变,王仲平与时懋的距离始终维持在五十丈左右的距离。
王仲平呼出一口浊气,复又深吸一口气,持枪手臂猛然膨胀一圈,长枪飞掷而出,也不看结果,拔刀出鞘,横刀环斩,淡红色的罡气将十丈之内所有甲士拦腰斩断。
五十丈而已,老子这就凿穿了给你看!
不再吝惜罡气的王仲平势不可挡,刀罡纵横,身前五丈,挡者具碎。
时懋不再变换位置,拔出腰间长刀,严阵以待。
不是他不想再动,是这支步卒的士气已经不允许他再动,短短时间之内,步卒已经损失百人,残肢断臂遍地都是,关键是并未取得一丝战果,那个穿着百户服的年轻人从始至终连衣角都没被碰到过。
加上自己这个主将一直在躲,这支军队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一定的地步,若是任由王仲平这么杀下去,溃逃便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时懋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这些步卒始终算不上是真正的精锐。若是他们能稳如泰山,最多再死上两百人,王仲平便没了别的选择,只能破阵而出。
到时候外围的轻骑便有了用武之地,最多反复两次,这个过分年轻的年轻人,就得把命留下了。
王仲平当然注意到了已经在外围打转的二百轻骑,也是因为他们的出现,才让自己没了杀些人就跑,然后回头再杀的想法。
不过,这还远远称不上是什么死局,只要自己将时懋宰了,这支步卒就得溃散,到时候两百轻骑拦不住自己。
时懋咬了咬牙,看着越来越近的王仲平,心中竟然没由来的有些紧张,王家兄弟三人,自己也曾见过,不说三人围杀,便是其中抽出一人来,自己都不是对手。
但是,就是这么三个人,竟然就这么死在了这小子手里。
淡红色的刀罡扑面而至,时懋心中的紧张变成了羞恼,就算是你再强,一口气在军阵之中横推五十丈,不曾换气便杀了过来,一口气还剩下多少?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怒而挥刀,刀罡碎裂,王仲平身形已至。
时懋持刀横斩,凝练的罡气附在刀锋之上,不外泄一丝一毫,王仲平神色淡然,同样挥刀横斩。
刀锋越来越近,双方均没有招架的意思,时懋紧咬牙关,知道王仲平是想以换命的姿态逼自己后退,以赢得换气的机会,但是,老夫最有出息的儿孙都死在你手,若是换命,老夫怎么会有犹豫?
刀锋切肉咬骨,王仲平毫不犹豫的收刀后撤,胸前多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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