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杜少陵嘴上叼着根还没点着的烟,拿起门口鞋柜上的车钥匙,顺手推开了家里那扇已经开始生锈的老旧铁门,但还没来得及跨出门就被一阵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冷得杜少陵差点就要直接骂出声。
但是他还没来记得骂出声,脸上就没蒙上了一条毛绒绒的围巾,顺便还把他嘴里刚叼上的烟也拿走了。
杜子夏垫着小脚,绕到杜少陵的面前,一脸不开心地把香烟揉成一团扔到门边的纸篓里,把围巾绕着绕着杜少陵的脖子转了好几圈,然后打了个结把围巾固定好,把杜少陵的脖子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之后才松了手。
“说了多少次不要抽烟了,非要搞坏身体你才开心。”
杜子夏板着张小脸,脑后束起的高马尾也气得一颤一颤的。
“我只是叼着,又没点着……”
杜少陵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看着杜子夏那张气鼓鼓的脸摆出了个抱歉的表情,但是又贱兮兮地伸手弹了下杜子夏的脑门。
“要死啊,别弹我脑门,最近天气这么冷,就穿着这么点真不怕冻死自己。”
杜子夏说着给了杜少陵的胸口软乎乎的一拳,然后探出头对着屋内喊,
“我和哥出门了啊。”
“好嘞,路上注意安全。”
杜妈妈的回答连同洗刷碗筷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而杜爸爸还是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看着报纸,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一齐回了一声“好”,前后脚跨出了屋门,顺手把门给关上了。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杜子夏和杜少陵下楼的脚步声,已经不知道从哪户人家里传出来的狗叫声,楼外的天色已经逐渐亮堂起来,阳光携着寒风吹进楼道里,就这么洒在杜少陵的身上。
他就这么看着杜子夏在自己前面一蹦一蹦地下着楼,耳中是杜子夏小声哼着的歌声,没由来地想起了初中的时候带着杜子夏一块儿出门去医院的时候。
那会儿杜子夏的身体情况相当差,基本都是医院和家里两头跑,但自己的父母忙着赚钱好支付杜子夏的医药费,根本没时间照顾两个孩子,更不用说带着杜子夏按时去医院了,只能由着杜少陵这个半大小子牵着年纪更小的杜子夏,两个小孩就这么坐着公交车,横穿整个城市去到另一头的医院。
次数多到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自己了,每次见自己拉着杜子夏熟门熟路地挂号进诊室,然后扒着药房那个高高的柜子拿药,会笑着揉揉杜少陵的脑袋说这孩子真懂事。
邻居的大爷大妈都说杜少陵从小就是乖孩子,知道带着自己的妹妹去医院,也从来不闹事,并且常常用杜少陵的例子埋汰自己家那些个闹腾的小孩。
“你看看人家杜少陵,这么小就知道照顾生病的妹妹,你们呢!”
虽然这种话除了在表示杜少陵是个乖孩子外,还拐弯抹角地暗示杜子夏的身体很差,但是至少听起来还是那么回事,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谁听了都嫌烦,导致小区的小孩都不爱和杜少陵玩。
其实杜少陵从来不觉得自己小时候是个乖孩子,听自己爸妈的话确实没错,照顾杜子夏也没错,但是他更多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个被人随意摆来摆去的人偶,爸妈说什么就做什么,妹妹想要干什么就陪着干什么,从来没有自发想要做什么事情。
偶尔会有独处的时间,杜少陵也是瘫在床上发呆,看着自己床边那扇老旧的窗户外的街景,看着日升日落,不自觉地想一天就这么开始了或是又结束了。
杜少陵有时会想翻翻家里的相簿,回忆一下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可相簿中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家中有了杜子夏之后的照片,再往前的记忆和不存在一样,杜少陵死活都想不起来在杜子夏出生之前自己是什么样的,只是偶尔会从脑中闪过一些画面的碎片,才勉强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在这个住了很多年的老旧楼道中跑上跑下。
事实上自己的父母也从来不提杜子夏出生之前的事情,这让杜少陵不止一次产生了自己的生活是从杜子夏出生之后才开始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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