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袭斜眼看去,见郑成功果然对这两人一脸不悦,不由得心下窃喜。
这两个傻和尚,现在要与脾气火爆喜怒无常的郑成功谈话,估计接下来,可有他们好受的了。
他随即告退离去,放心地让这二人与郑成功单独交谈。
见郑袭离开,郑成功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两个衣衫褴褛的和尚,不由得叹息着摇了摇头。
不过,他忍着心头不快,还是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真是受太子殿下委派而来?”
“正是。”邓凯点头道。
“本王听说,先帝遇害时,那位太子殿下,孤身一人从蓖子坡逃脱,可是实情?”郑成功又问道。
邓凯又点了点头,随即把先前太子朱慈煊如何从蓖子坡逃走,又如何拉起队伍并自立监国一事,向郑成功快速地地简述了一番。
听完邓凯的讲述,郑成功亦是不胜惊讶。
他原本病恹恹的脸上,都开始泛起一片潮红。
“你,你之所说,可是实情?”他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禀郡王,在下所言,俱是实情,断无半句虚言。”
“哦,这位太子殿下,竟有这般能耐,实是本王大出意料……”郑成功喃喃而答,与此同时,他的目光,又怔怔地望向窗外。
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太子殿下,向居深宫,长于妇人之手,乃是那种标准的文弱怯懦之辈,就算他跟着永历皇帝朱由榔,在缅甸吃了苦头,却也不足以成长到这般地步,竟有如此杰出之能力啊。
但是,看这邓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联想到先前断续听到了一些怪异流言,郑成功却也不能说他所言为虚。
只是这事,真是从里到外,俱透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古怪。
他轻咳一声,又向邓凯问道:“那尔等受太子所派,来我台湾,却是所为何事啊?”
邓凯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望向他:“太子殿下希望,郡王能在太子继位为监国之后,宣誓效忠于他。同时,要郡王以国家大事为重,笼合家人与部下,尽力消弥内部之纠纷,不要给清虏以可乘之机。”
邓凯这番话,令郑成功内心为之一颤。
现在永历皇帝已薨,这位太子朱慈煊自是成了大明帝国最为合法的继承人,自己象承认永历皇帝一样,承让他的合位地位,倒也没有什么。反正对自己来说,都是尊奉一个远在天边,怎么都管不自己的上级罢了,与先前尊奉永历皇帝一样,倒也并没有任何不同。
只不过,邓凯后面这句话,意味深长,却是何意?
难道说,那位远在云南的太子殿下,竟然业已知道自己与儿子郑经之间,为那个私通而生的孽孙,闹得父子反目几乎兵戎相见之事么?
只是这般丑事,那太子远在云南,逃命尚是不及,又如何会得以知晓。更何况,自己也从未向云南通禀过任何消息啊,他却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事呢?
郑成功眉头紧拧,他直直在盯着对面的邓凯,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点不同的端倪出来。
邓凯却与先前一样,一脸平静乃至风轻云淡之状。
郑成功沉吟一阵,便犹豫地问道:“莫非,太子殿下可是知晓本王这边之事?”
邓凯低声道:“郡王可是说,与世子郑经之间的纠葛?”
郑成功咬了咬牙:“正是此事。”
邓凯却轻轻摇了摇头:“此事在下亦是从郑袭公子处听得,太子殿下远在云南,只怕还未曾知晓这般事情。”
郑成功心下一松,下意识地回道:“那为何太子殿下会对本王说什么要笼合部下,勿起纷争,这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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