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乔羽生在赵大飞的授意下,紧锣密鼓地调查俞文的时候。
孙庆新,这名上海站的副站长,有点儿坐不住了。
一天上午,他在办公室里,一会儿坐着,一会儿又站起来,围着客厅踱步,颇有点坐立难安的样子。
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浮现出忧郁的神色。
“孙副站长,您找我?”
孙庆新回头看向门口,王泉微笑着敲门进来。
孙副站长走过去,把门关上,亲切地拉着王泉的手,把他引到客厅的沙发上。
又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
“我说老王啊,你现在还笑得出来哇?”
王泉一怔,摸摸头顶稀疏的头发,“咋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孙庆新把他精致的金边眼镜取下来,闭上眼睛,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捏着自己鼻梁两侧的精明穴,语气低沉。
“你就别和我装淡定了老王,陶远洪被抓了,这可不是一个小事。”
王泉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依然平静道:
“陶远洪贪得无厌,居然挪用公款,张口就是一百万大洋,想要一口吃个胖子,这种人,早晚都得被抓,这是好事啊。”
啪!
孙庆新恼怒地把眼镜往桌子上一甩,眼镜架子都砸歪了。
“哎,这是怎么了孙副站长,您的眼镜不要了?”
王泉惊讶地瞪大眼睛,起身把孙副站长的眼镜捡起来,把歪了的眼镜架腿,轻轻扶正,递给他。
孙庆新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抱歉一笑,接过眼镜,戴回去,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老王啊,昨天俞文给我打电话了,说了赵大飞前段时间去了他家里,问他陶远洪的案子的事。”
王泉眨巴两下眼睛,微微点头。
“这很正常,陶远洪在他那里入了股,资金来源是赃款,这人被抓了,吃进去的就要吐出来,很合理嘛,难道俞文俞老板,不想退钱?”
“这可不行啊,”王泉的神色陡然凝重了,手指咚咚咚敲击着茶几,“这赃款在没洗白之前,他还是赃款,现在上海财政部门出现了100万大洋的缺口,这个钱,俞文就是不想吐,也得吐,没得商量!“
俞文收到的钱,必须连本带利,包括孳息,全部吐出来的,这点可是毫无疑问,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至少表上的功夫要做足。
孙庆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一副王泉你还没有听懂的样子。
“老王啊,你我干这一行这么多年,都是特务处的老人了,这点道理,你我都懂,”他的身体靠近王泉,“俞文,自然也懂!”
“那就好了呀,把钱退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先捱过这一关,后面再一起商量嘛,您是是不是这个道理?”王泉不解道。
孙庆新仰头靠在沙发上,双眼闭目,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陶远洪是党务调查处的人,俞文也是党务调查处的人,这次我们大张旗鼓地查陶远洪,表面上是抓党国的贪污犯,实际嘛,我总觉得,是冲着党务调查处来的。”
特务处和党通党务调查处,都是国党的特务组织,在全国都有庞大的间谍系统。
两者之间的纷争已久,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斗争都非常的激烈,不时有摩擦和龃龉发生。
王泉明白了孙庆新的意思。
“孙副站长,您不用忧虑过度了,我知道您是担心俞文,他不过就是个卖香水、卖珠宝的商人,也就讨那些富太太的喜,他就算没了,又怎么样?无伤大雅,能替代他的人,整个上海滩,多的去了。”
“再说了,我们和俞文,早就断了联系了,”王泉点燃一根万宝路,抽起烟来,“两个月前,咱们在他那里入的股,不全都给退了么,咱们和他,没有瓜葛,就算他被特务处搞得破产清算,家徒四壁,去街上乞讨要饭,也损害不到咱俩一个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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