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的心思被彻底看穿,却还是板着脸尽量不作出任何表情。
“你的眼神,已出卖了你。”古树低沉道。
“我!”
白玉京的表情变了,变得惊慌,变得胆怯,变得警惕。
当一个人被准确猜中心思的时候,那种无力的慌张就是最好的证明。
“哎……”古树叹了口气,“这么一试,便试出来了。”
白玉京这才明白,他是在吓自己,想到竟已被识破,当下才坦然道:“你说得对。”
“那你就该杀了我。”古树道。
“为何?”
“因为他如此对我,日日拿烛火炙烤我的脉络,拿剑刺我的身体,都是因为我将他的手臂斩断了,这是我和他的因果,又与你有何干系?你的秘密,涉及深远,涉及你的命,你不该好好看着你的命,却要来可怜我的命,真是愚笨!”
古树的声音很沉也很慢,可字字清晰,也同时字字入心。
白玉京吞咽着口水,茫然道:“这是……”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古树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好的,坏的,也没有什么好人和坏人,当你处于什么立场,你就是什么立场的人,反对你的都是恶人,赞成你的都是好人。”
白玉京不知他为何突然这般说。
古树笑了笑道:“你莫要见怪,我在此已有三年了,这三年来我从未以这张面容示人,若非是你身上的这股血脉,我也不可能让你见我的。”
他叹了口气,缓声道:“我之所以救你也是想要自己能够出去,所以你不必感激我。”
古树说到这里,白玉京已经有了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年迈的老先生,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塞到学生的肚子里,能吃下多少,全靠学生自己的本事了。
想到这里,白玉京发问了:“我如何才能让别人看不出我的血脉之力?”
古树笑了,这一次他笑得很开心,像是一个看到了自己孩子的老人,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不急的,不急的,待你从这里走出去时,便可知道了……”
白玉京看着他打哑谜,自己却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又问道:“前辈,我该如何救你?”
古树道:“看到那烛台了么?那是精血烛台,配合封脉的大阵,才能将我制住,你只需要帮我将那烛台拿走便可。”
白玉京恍然道:“那请前辈将我放下来吧。”
古树将白玉京放在地上,他便立刻走到了烛台处,此时才清楚的看到,那烛台正在燃烧古树下方的经脉,而此处经脉正在快速愈合,但每次在其将要愈合时,都会被烧断。
白玉京将烛台拿开,古树的经脉立刻愈合,随后变得粗壮了起来,他的身体似乎也开始恢复。
那张脸又移动到了下方白玉京的身侧,表情是无穷无尽的舒爽,那张脸也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他深吸了口气道:“你向前走吧。”
白玉京问道:“前面有什么?”
古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经常能够听得到惨叫,你说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能让她们发出那样的惨叫。”
白玉京的心沉了下去。
古树道:“若你不敢去,我们也可以……”
白玉京已经站在了藤蔓前面,指着里面的方向问道:“你能打开它么?”
古树笑了,“当然。”
藤蔓拉开之后,白玉京径直走了进去。
他倒不是一腔孤勇和热血冲昏了头脑,也没有被古树这番激将法说的颜面如何,他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这些被折磨的人,到底是谁。
白玉京看到了面前的场景,似已呆住。
没有人被折磨,或是说,这里已经没有了人。
这里的明亮和背后的黑暗被蔓藤隔开,光芒笼罩着的房屋里,全部都是妖。
目之所及处,全部都是小树妖,他们还没有长大,都是些细致嫩叶的树苗,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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