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嘭!
鱼诏低着头刚走出农院木门,还没走几步,便迎面和一位路过的红袍道人撞在了一起。
两人身形一高大魁梧,一清瘦体弱,鱼诏只觉一股大力传来,闷哼一声,只是瞬间,便被道人撞倒在地。
“小兄弟,不妨事吧?”红袍道人抬手止住欲要围上来的几个道众,上前一步,弯腰将鱼诏扶起,乐呵呵笑道。
“多谢,无妨.....无妨......”鱼诏有些失神,却仍下意识的一拱手,道了声谢,顾不得多说,只是一味的低头行走。
红袍道人背负双手,透过斗笠,仔细打量着鱼诏的背影,不知怎的,忽地想起来上午问路时见过的那位姑娘,他轻声自语,“看言行举止,倒像是个读过书识过字的。”
他看了看一旁的农舍,将位置默默记下。随手招来一位年轻道人,嘱咐了几句,随后继续在村中游走查看。
......
除了不时要停下喘几口粗气,鱼诏一路不敢久歇,此刻他也认出来了,感觉到那个方向正是清河城所在。
清河城坐落于广源省要道,两侧环山,易守难攻,城后方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平原,盛时产出的粮食,足以供应人口百万,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乃是一方大县,虽名为县城,可规模却不下于府城,曾是兵家必争之地,改朝换代后,也只是变了个称谓,实则未曾有大的变动,常驻人口极多。
路过几具散落在路边的残骸,从将他绊倒的骨架上爬起,鱼诏颅内的疼痛感更强了几分,竟如同刀绞一般,扯的他面目有些狰狞。
走出不过里许,心口处悸动忽地消失了,鱼诏内心越发不安,他恨不得立马飞奔过去,可他自幼体弱,不过七八里的路程,又是官道,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
他紧赶慢赶,终于在酉时结束前,赶到了清河城。
此时日头已然下降大半,虽说依旧十分炙热,城中人流倒也逐渐多了起来。
在城门兵卒的注视下,鱼诏自怀中摸出一枚被摩挲的有些发亮的铜钱,投入了门口的竹筐中,他来不及心疼,拄着木棍快步入了城。
“大爷行行好吧,小老儿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哪来的臭东西,滚开,脏了老子的衣服,你可赔不起......”
“卖水!卖水!清凉的井水,一壶只要三十文,最后几壶,卖完就走.....”
“这位公子,行行好,赏小的一口水喝吧......”
“大人,大人,这孩子只要三两,不,二两银子!!买了他,任您打骂,只要能有口饭吃......”
......
枯瘦老者,断腿乞儿,白衣无尘的公子,锦衣富态的行人,卖儿的老父......比起城外的尸骨,这一幕幕更让鱼诏感到刺目头痛。同时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去何处寻找。
鱼诏默不作声,捂着头跌跌撞撞的朝着一旁的兵卒行礼,口中干涩道,“这位...军爷,可有看见一位女子,大概这么高.....这样......”他连比带划,想要得到些消息。
“去去去,城门处,不得停留,要是耽搁了收税,老子扒了你的皮......”
炎炎夏日,看门的兵卒越发烦躁,不等他说完,便伸手推开,鱼诏口中噎然。
“大娘,您有没有见过......”
“这位大哥......”
“.....掌柜的,麻烦打听个事儿......”
......
......
偌大的清河城,鱼诏茫然的在其中游走询问,不知不觉顺着人流来到了西城菜市。
“香肉!香肉!上好的香肉,最后一截,用来炖汤,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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