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暗了。”待二人分别占完四角四个星位后,祁小过忽地说道。
“你不会下盲棋吗?”那人说道。
“只有闲的无聊的人才会喜欢在黑灯瞎火的时候下棋的吧。”祁小过道。
“那你便点盏烛灯就是了,但也别给我耍什么花招,不然有你好受的。”
“知道了。”祁小过说道,他拾起了火刀火石,点了盏小小的烛灯,放在自己的手侧,“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你继续吧。”那人瞧得那烛灯光线昏暗,也不似会应人注目,便收下心来。
双方接下来的几十手都是棋谱上的正常拆解,祁小过自幼和老师行棋,对棋谱上的内容下得极熟,身后那人走得也是正常拆解的路子,正和谱子上走法一样,每下一步都正入祁小过下怀,是故走的飞快,一直下到第四十三手,祁小过才第一次捏子长考。
他并不是因为下到了难处,而是愈下愈觉得奇怪。
那人与祁小过在几处边角的搏杀都处于下风,按理说该走更激进的路子扳回局势,可那人尤不思变,走的仍是原来的下法……似乎他对这局的胜负并不关心,就同老师教学生下棋一般,他想看的是自己的应对。
祁小过留了个心眼,下一步落在了别的地方。
果然,见了祁小过这么走,那人也停了落子:“是你的老师教你走的这路棋?”
祁小过一惊,他觉得自己猜的果然没错,那人在意的果然是自己的棋艺。
他寻思着,自己的这路棋是老师教自己的,行的是正招之外诡路,祁小过他长这么大,读谱也算有些数量,可除老师教他的之外,从未从别的谱子瞧过同样的路子。老师解释说这是他自己少时博百家之长自创的流派,别号“烂柯二十三式”。
可是为什么那人会对这路子这么熟悉呢?难道他认识自己的老师,见过老师下棋吗?
老师不过是一个瘸了腿的帐房先生罢了……祁小过忽然明白过来,刚刚老师还和自己说过他以前识得白叔叔的父亲,老师从前必也是个江湖中人。
可以老师……与这人又是什么关系呢?我若让他知道我是老师的弟子,能教他饶过自己的性命吗……
祁小过立马阻止了自己接着想下去。
老师对自己有授业之恩,怎能为了苟且性命,不明白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就让对方知道老师的存在,若是对方与老师有所过结,自己不是害了老师性命?
更何况对方也不是直面来问,是以与他下棋为名,诱使自己说出老师来的……若是这么简单让他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他怕是更不会没有放过自己。
既然如此,祁小过便非不教那人如愿了。
“老师?我父亲为我请的都是学武艺的师傅,我哪来行棋上的老师。”祁小过打哈哈道,手上把一枚黑子落了下来。
“那你棋是与谁学的。”那人边说,边落子在祁小过的刚刚那子的上方。
“自己看谱学来的。”祁小过也不与他说实话。
祁小过眼见着这局面,若是以老师教自己的路子,是可以反紧对方一气,可他眼下偏不愿这么下,所以只能用寻常拆解,简简单单长了一步。
“看谱?”那人一副不信的模样,“似你这种下法,是哪本书的谱子,我怎么没见过。”
祁小过顺着这话编了下去:“我父亲以前知晓我好下棋,在我幼时不知从何处搞来了一本谱子,我从小就对着那谱子摆棋。”
“那你说的那谱子呢?拿来与我瞧瞧。”那人像是不信祁小过的说法。
“不在我房间里,那是我小时候看的书了,现在早被父亲放在书房角落了。”祁小过又不是真有这么一么书,对方要看,他只能说自己拿不出来。
“你在骗我。”那人手上微微用力,祁小过只得自己肩上关节一响,彻骨的疼。
祁小过咬牙道:“这便是实话,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
“那你告诉我,那谱子的封皮上可曾作着什么书名?你父亲又是从何处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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