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他们”的注意 (2-1)

山峰千仞，云雾缥缈。

日光透过重重白雾，落下日照如金，群山巍峨而立，天地一片寂寥。

山风凌冽，远方鹰唳惊空遏云，声传千里。

沿着山崖岩道艰难行走的一个少年听见了，他回头去看触手可及的云海，大喊一声：

“小黑！”

从云海深处飞来一个黑点，它迎着烈风而来，扇动翅膀落在王子痕肩膀上。

它大喊一声：“嘎！傻逼！”

“不要离我太远。”

王子痕继续艰难地往山顶爬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岩石阶梯走到尽头，王子痕来到一个巨大的平地上。

左右两边种了两排劲松，广场中央放一个巨大的道教香炉，炉中燃烧香火。

地面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几人高的香炉座下就是阴阳鱼。

王子痕走近去，抬起头，面前是一堵巨大的山门，其上刻画天上地下七十二位道教神明，各个都是术法通天，神态各异，不外仙貌。

王子痕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敲了山门。

与此同时，天地有钟声回荡。

巨大的门向两边打开，王子痕后退一步。

从中走出一个老道，眉发雪白，体态精瘦，用一根桃木簪扎紧头发。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面容和蔼，动作之间如合天韵，向里挥袖，示意请进。

来往的道士衣着简陋，面上不见烦恼，于云雾中步态悠闲，安然自得。

王子痕被送入一座院落，脱衣，沐浴，穿上准备好的道袍，焚香跪拜祖师遗像，于香炉中插上线香。

再后转去正殿，又跪了山门长老一众前辈，那个引自己进来的老道成了自己的师父。

武习太极，文演周易，春夏又秋冬。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坐圜守静，气功修炼，五载而过。

王子痕在蒲团上打坐，面前的窗开，窗外是浠浠小雨，烟雾缭绕，山峰连绵。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闭上的眼睛狠狠皱了一下，额头冒出汗珠。

香炉的焚香随风吹斜，王子痕睁开眼睛。

他皱着眉头掐指算了算，又苦思而不得。

“子痕，乱了。”

那个老道就在一边打坐，他缓缓睁开眼睛来。

“师父……我又梦到了。自己躺在床上，左臂受伤动弹不得，饱含怒意。”

老道双目湿润柔软，望着王子痕。

“或许是你前世的因果未了，如此下去也是不妥。”

王子痕点了点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师父所言极是。”

是夜，王子痕与师兄弟论道过后，回到自己屋内，他扭头，望着连绵不绝的阴雨。

他解开木簪，发丝流泻身后，淡蓝色的道袍脱在塌上。

王子痕坐在茶桌上，煮茶，磨墨，铺纸。

突然一只黑色的鸟飞落窗边，它浑身羽毛都给淋湿，一双黑豆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

王子痕奇怪的歪了歪头。

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病床上。

病房里也是黑夜，不过外面没有下雨，月光很亮。

病房里除开自己没有别人，王子痕下了床，手臂上的石膏还没打掉。

很奇怪……

在梦里自己会下意识忘记自己在现实里的事情，大约是睡一觉梦里就是一年。

不过幸好自己的潜意识能控制时间，小黑还是很靠谱的。

王子痕摆好架势，在月光里打起了太极，气功的功效很显著，王子痕能明显感觉自己受伤的左臂好像泡在热水里面，而且麻痒麻痒的。

一套走下来，王子痕长吐一口气，在月光下这股呼气滚热发白。

王子痕重新躺回床上，伸手进枕头底下，那个左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硬币代替。

他丢起来，正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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