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的邛州,春风满面的欧阳直正向有些羞涩强撑却心中暗喜的南离禀报此番嘉定州之行的细情。
欧阳直禀报的差不多了最终做个结论顺便为自己脸上贴金邀功、为南离吹拍捧屁:
“经直此番游说,陈氏夫人对您很是青眼有加,这还是尚未谋面,您这风采,拿到面前,此事没个不成的。”
南离不耐他的捧拍,但嘴角依旧带了笑意,夸赞道:
“别说,这回办的真是不错,不过先不得与世子通气。”
“学生晓得,不过这个事终归是瞒不住的。”欧阳直底气足了,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先缓缓再说,我得花些时日来说服她,只怕,少不得又是一份大礼。”
“你想一下,除了蜀锦,还有什么,你可以问问你家的姽儿。”
姽儿是媅媺最终赏给欧阳直做老婆的那几名于佛图关一起被救出的女子之一。
媅媺的两名贴身宫女,蓝罐儿、红盏儿,至于嬛儿、姽儿是跟着逃出的民间女子,她俩是姐妹俩,大名嬛嬛(音xuanxuan)、姽婳(音guihua),看名字就知不是寻常乡村人家出身,一直被媅媺命令假扮做了太监。
媅媺捅捅咕咕给这个赐婚给那个赏婆姨的,都被南离给拦下了,最终就这个姽婳和欧阳直成了。
因为都知直娃子克妻,经过慕天蚕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命书推断一番后,媅媺跟着似模似样捏算一番,觉姽儿命格最硬,被指给了欧阳直做老婆。
欧阳直一表人才,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姽儿很乐意,南离也就不阻拦了,要不又要被媅媺诋廝有私心。
别说人俩人小两口如今过得还真不错。
其实南离也知晓,什么命硬,只因姽儿的嘴是最严的,最老实,又话少。
“学生晓得咯。”这时被南离提起一说,欧阳直立明其意,世子的心爱一时一变,不过总有那么几样恒定的,如何讨之欢心,尤其是有些女子的爱物,连南离都得从那几个丫头身边去打听。
今日午前波澜不惊、秋雨清丝的天气里,难得有暇的南离正捧着一杯热茶,在衙署的西书房踱来踱去,听着欧阳直讲述嘉定州事的种种,也在盘算如何与曹勋再次通好,以及前往嘉定州面见督抚的日子——也许正好可以把这两件事一起办了。
只是如今越穷越要礼,这大明的江山就亡在这些没用的官场规矩上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大骂:“哪里来的疯子,赶出去!”
吴元龙进来禀报:
“大帅,有个疯子闯进来,口口声声要找您。”
南离听了令道:
“什么疯子,也许真的有事的,先引去公堂,你们问问案由,该转州衙转州衙,该转军法司转军法司。”
吴元龙领命去了,外面喧嚷片刻便安静下来,南离对此并不在意,州城各处府衙每日打官司告状的多着呢,尤其如今开垦田地日多,新田、旧田,土客居民的纠纷,新老兵民之间的纠纷,每日不断。
安静了只片刻,一名头上、胸背都被浇湿了的宝和寨少年突然闯入来,打躬作揖禀报:
“启禀镇帅,慕三爷回来了!”
“啊?快传!”南离闻言喜上眉梢,今日正是秋雨思故人,好事又成双。
话音未落,一个矮小的汉子“呼”地冲进房来,“噗通”跪倒,直滑至南离脚下,伏地嚎啕:
“赵大哥,快、快……快救人啊,要不来不及了嗦!”
“你……慕老三!?”除了那个头身形,南离压根就没认出来这胡子老长、满面泥水黑灰的面容,待听得嚎啕确定是慕老三,心中“咯噔”一下——宝和寨只怕出事了!
南离一把拉起慕老三喝问道:
“怎么回事?”
“宝和寨出事咯,乡亲们太惨咯啊!”慕天蚕大恸捶地!
“慢慢说!”
“赵大哥——快带兵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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