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要赴宴时,谢九霄也跟着去了。
天香酒楼位处西大街好地段,跟西市集只隔了一条街,又因酒而闻名,这里有着庆城本地人用葡萄与山竹尖芽酿造的美酒,名唤一品尖,来的人多数都要点上这么一壶。
蔡弄宁早已备好饭菜,只等着陆乘风来,见人一到,立刻殷勤请上桌:“陆大人您请。”
陆乘风毫不客气,一把坐在了主座上。
蔡弄宁见她身旁跟着这么白白净净的人,护卫不像护卫小厮不像小厮,而且他眼尖的发现,这人身上穿的衣袍不同寻常,这料子看着极像是南岭织造的彩云锦,一年也出不了几匹,这种料子造价高,费人力,自然价格也是极为的昂贵,流不来肃北一带。
蔡弄宁小心翼翼道:“大人,这位公子是——”
陆乘风垂眼喝茶,说:“怎么?你想认识?”
她看了眼谢九霄,笑说:“蔡知州这眼力,我可真是佩服得紧。”
蔡弄宁听着他打趣的话,跟着嘿嘿一笑,说:“陆大人,混迹官场,不就是靠个眼力见么。”
陆乘风并不鄙夷这类人,相反,这类人还深得她心,蔡弄宁虽然只是个知州,能力也不算出众,可他会识人,九原两处知县皆是他提上来的人,三人算不上勾结,但二者也确实感激他的提携恩情,一直兢兢业业的辖理好地方事宜。也正因为有如此因素,蔡弄宁才有那个空闲听陆乘风的话奔波劳碌。
陆乘风噙着笑:“你说的不错。”
她顿了顿,思虑几番,道:“蔡知州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也应当对燕京了解一二,可曾听过燕京谢家。”
蔡弄宁道:“自是听过,谢家百年门楣,又历经几代朝臣更迭,如今家主是刑部尚书谢大人。”
陆乘风道:“这位便是谢大人的弟弟。”
蔡弄宁愣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旁人曾提过的俊美二字,他当时听到时还有些不以为然的怀疑,一个男子怎么能用俊美来形容呢?
蔡弄宁眼下见着人,忽然生出一种原来这便是谢岑的惊叹来,从善如流的恭维道:“原来是谢二公子,久仰久仰。”
谢九霄朝人淡淡一笑,没出声。
剩余的话蔡弄宁便不敢再打听了。
没做一会,随蔡弄宁来的小厮上来禀道:“老爷,人来了。”
蔡弄宁便站起身来准备迎接,魏鸿燃隶属军营管制,品阶上比他大,虽然不是一个地方的,但礼数还是要有,他迎出去,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的男人,穿着深紫色的袍子,腰间跨刀,一脸的肃穆。
便是庆城守备军的督军魏鸿燃了。
蔡弄宁发挥着长善舞袖的本事将人迎进屋。
魏鸿燃自个先往里走,察觉到桌上坐了人,不由看去,二人目光对上。
陆乘风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静静看着他。
魏鸿燃只知道今日要见的是从燕京来剿匪的陆大人,却没想到是这个陆大人,愣了一瞬,下意识抬手叫人:“小将军。”
五城守备军的督军都识得陆乘风。
陆乘风并未纠正称呼,道:“魏督军,请坐。”
魏鸿燃依言坐下。
蔡弄宁吩咐上菜,立刻菜肴接二连三上桌,他亲自斟着酒,一杯先递给陆乘风,又递给谢九霄,再分给魏鸿燃与自己,说:“大人,我们先喝一杯?”
这个人真是很热衷于酒桌上的文化。
陆乘风眸光柔和,又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亮,端着酒杯饮尽,三人同饮,蔡弄宁见她空杯就要给人斟酒,陆乘风把着酒杯瞥了他一眼,蔡弄宁愣了神,下意识收回手。
陆乘风不再敛藏锋利,只坐在那便带来隐隐压迫之感,她的笑容一如往昔,又带了点不容拒绝的俯视,声音倒是不疾不徐:“魏督军剿匪有功,该有所嘉奖。”
魏鸿燃端着酒杯,说:“小将军的吩咐,下官不敢居功。”
陆乘风瞧着人,莫名加深了笑容,可目光却冷冽如霜:“当真不敢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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