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摇头,目光若有所思,讽刺一笑,还未做声,便听得一旁的谢九霄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青枫转看向他:“其中一个原因?”
谢九霄已经擦好,端坐着看向青枫:“你忘了件事,姐姐刚刚是不是同你说过刘熹与纪翰之间有猫腻。”
青枫不明所以,点了下头。
谢九霄看向陆乘风,她正含笑看着自己,便道:“刘熹为何要与纪翰攀交,他参与纪家的招亲,若成了,那他便是纪家的乘龙快婿,而纪家的生意能够替他做遮掩,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十万两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青枫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不太懂。
谢九霄见他模样,便知他不明白这其中的水,摇了下头,不做声了。
陆乘风便接着他的话解释道:“简单来说,刘熹是七寨派往黑水寨的细作,而这个主意只怕也是刘熹提出来的,他打这十万两的主意,又不愿带旁人分,他出主意哄骗黑水寨众人,说想法子带着他们归于正途,而做生意就是正途,那九原城谁家最会做生意呢?当之无愧是纪家,他勾结纪翰,利用纪翰的嫉妒心理让其与之合作,又一边怂恿黑水寨的人说不日会有一位富家公子路过,让他们劫了这一笔钱作为做生意的本钱,等十万两一到黑水寨,他便动手将之据为己有,但十万两白银不好藏匿,他一时半会运不走,若是成了纪家的女婿,纪家生意走动多,神不知鬼不觉的分几次便能运走这十万两银子。”
陆乘风咽了口茶,继续道:“他将这一切谋划得很不错,计划原本也十分顺利,只不过他手上的图腾出卖了他,他没能当上纪家女婿,但与纪翰密谋一事算是个把柄,到时候刘熹利用纪翰,也能运走十万两。”
青枫疑道:“意思就是说刘熹想撇下黑水寨和七寨的人独吞,那他这么耍七寨的人,就不怕七寨不放过他?”
陆乘风沉吟一瞬,忽然笑了声,语气淡薄:“他不怕,他压根就没打算留七寨活口。”
青枫愕然:“什么?可他就一个人……”
陆乘风眼底寒霜渐渐,面色讽刺:“你以为这是剿匪么?”
青枫不太懂,他是真的有些糊涂了。
谢九霄渐渐皱起眉:“庆城守备军?”
青枫神色一凛,这又关庆城守备军什么事?
“你以为刘熹一个人真敢密谋朝廷拨付的十万两军饷?他背后若是无人,他敢这么做?我且问你,七寨在哪处地界?”
青枫答道:“庆城。”
“庆城的府衙差役势力单薄,你近日摸过庆城的底子,同我禀过何元忠此人,他谨小慎微胆小如鼠,这般性子的人向老天借胆子他也不敢打这十万两的主意。九原的守备军可以剿匪,庆城的难道不可以?那他为什么不剿?只有一个解释,他不愿他不想!”
窗外黄昏落尽,夜幕上涨,陆乘风走到窗旁,凭栏吹风,语气凉意讽讥:“起初我以为,刘熹与七寨的人互通消息用的是书信,我让卓三去盯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然而前日审完那人,我才发现刘熹与七寨之间不是用书信传递消息,那那夜刘熹烧的信件又是谁的?所以七寨、黑水寨、纪家、应该还有一个庆城守备军魏鸿燃!肃北匪乱为何迟迟得不到解决?各家明哲保身只是一个很小的原因,而匪官勾结才是最根本的所在!”
青枫这下完全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只要这边黑水寨一得手,魏鸿燃便会派兵剿灭七寨?”
“所以我说不用管庆城。届时黑水寨背锅,十万两到了刘熹手中,七寨也没命再找刘熹算账。”陆乘风负手眺望着远处,顿了顿,忽然带上点笑意:“不过嘛……明日我还要去一趟九原衙门,让蔡弄宁跑一趟庆城,我得将这功劳揽下来,一份便宜也不会让给魏鸿燃,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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