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梦黑蛇（求追读） (2-1)

大海上的日出日落，永远是无法准确的。

前日的天气，雨水混杂着海上的狂风，早上九点钟也只看到淡淡的白色霞光，附着在天边，勉强照亮广袤起伏的海面。

玛瑙号没有偏离海域路线，都是舵手经验老道，瞭望手在风雨中睁着发红的眼睛，两人通力配合下，才冲出了那片暴雨区。

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船长利克劳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脱下了衣服，狂舞了起来，喜极而泣。

这片大海并不简单，享有无尽之称，纵然是巫师学者而无法知晓其中的神秘。

雷亚看了一眼圆形玻璃窗户，丝丝缕缕的水汽又涌了进来，不知道是年久失修，亦或者腐蚀造成的木质缝隙。他找来一块亚麻布，将窗户堵了起来，至少在完全侵润打湿之前，他不用听那吵闹的尖锐的啸声。

“麻烦的天气，前往罗格岛的海域，一向风平浪静，这场风雨来的太过突然了。”

他回到了木桌旁，将手中的煤油灯平放，坐在单人床上。

不知道又是哪里漏水，‘滴答’的声音响着。

打开食物瓦罐，一股淡淡的腐败气味扩散了出来，又干又涩的黑面包上，几只象鼻虫还在啃食着，在钻出的孔洞里耸动着肥大的屁股。

硬饼干也逃不了毒手，耸动的象鼻虫反而还要更多一些。谁知道这些丑陋的东西，是怎么通过封死的瓦罐，进入到食物内部。

在看到剩下那坨巴掌大小的风干咸肉，老鼠牙齿啃食的痕迹还沾染着霉菌，十几颗黝黑的小颗粒，散发的臭味混杂着肉味越发浓郁.....雷亚沉默了，这食物存储的情况，貌似比施耐德说的更加严重。

去除掉第二个食物瓦罐封存的蜡，里面装的是一瓶朗姆酒，一份内封存的淡水，还有一块发霉恶臭的奶酪，以及融化成一滩液体的鱼干。

淡水十分浑浊，里面的脏东西和微生物，喝下去等同于喝威廉港贫民区铁匠的洗脚水。

至于可以当做武器的鱼干，变成恶臭的液体都还只是小事，或许在哈斯塔巫师帝国的沿海偏远区域，应该会有渔民喜欢这种特殊的鱼露。

在船上，食物和淡水代表着生命。

雷亚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无视了奶酪上还在蠕动的蛆虫，拿出其中的朗姆酒。

将瓦罐盖上了盖子，又拿窗口边打湿的亚麻布覆在了上面。

房间里的复杂气味，总算是淡了下来。

就连他的食物都是这样，可想而知船上那些底层的水手。

船上也是有着地位等级，船长和船副等管理者，地位是最高的，剩下的普通水手，哪怕是水手长，也都是干着最苦的活，吃着最差的食物。

稍有不听话，就会受到管理层的打骂，乃至于被坑害，成为这大海中的枯骨一员。

医师的身份很超然，纵然是船长也会客气的对待他。

......

天气依旧很昏沉，云层漆黑，海面跌宕着翻滚，玛瑙号也随之起伏，时间是早上六点左右。

往常这个时间，水手们该起床前往船底，使用链泵进行人力排水。木质的材料总是会因为海水泡涨，导致拼接出现大小缝隙，漏水过多会导致整个船只被无尽海所吞没。

当然，这个工作只有最强壮的水手才能去做，还得保持好通风，夹板下的空间充斥着闷热与潮湿，积攒的臭水会发酵，堪比毒气。

或许是前几日脱离危险海域，船长利克劳宣布一周时间，水手可以多休息两个小时。

走廊上没有多少脚步声响起，雷亚敏锐的听觉也接受不到甲板上用硫磺与蜡，刷子摩擦木板的声响。

不，还是存在一个声音，那是小心翼翼压低着脚步，呼吸因为紧张略微粗重的声音。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顺着打开门的缝隙，一头污浊的金发映入眼中，脸上还有这少许稚气，鼻头上的雀斑，日晒造成的皮肤黝黑与脖颈偏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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