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军一旦脱离了颍川,便再无水运之利,大军单单从陈留赶往颍川,便少说也要五六日!
届时,荆州的搏浪军一旦突袭豫州,陈胜即便再想分兵迎战搏浪军,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豫州一破,汉廷的防御体系就彻底崩盘了!
到时候,即便是发动屯田军,通过拆东墙补西墙、壮士断腕、断尾求生等等一系列手段,保住汉廷在兖州诸郡不失,也大概率会一蹶不振!
更巧的是,入侵荆州之百越蛮夷,上个月才被他红衣军和搏浪军压回荆州以南的边境线上。
“不会这么巧吧?”
陈胜拧起了眉头,眉宇间多了几许犹豫之色。
他不愿与搏浪军作战。
不单单是因为搏浪军是一等一的强悍之军。
还因为搏浪军乃是驱逐外敌,保家卫国的英雄之军。
以前?
以前只是听说。
如今,陈胜可是已经亲眼见证过搏浪军是与怎样强悍的蛮夷在血战。
再与搏浪军作战,心头负罪感太强了
虽然他明白“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这个道理。
想那么多作甚?直接去问一问廉颇不就得了?
陈胜有些烦躁的起身快步走出帅帐,招来侍卫营营长交代了一番后,一跃而起十数丈高。
待他落下之时,大毛那堪比直升机的庞大身躯,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下,稳稳的托住了他。
武道踏足先天之后,陈胜已经具备了凌空虚度的能力!
但能不能是一回事,累不累是一回事。
有司机谁还自己开车啊?
两个时辰之后,陈胜乘坐大毛抵达荆州零陵郡搏浪军营寨附近。
他没有鲁莽的直接进入搏浪军大营之内。
甚至都没有落地。
只是远远的确认营寨中军处有“廉”字帅旗在飘荡后,便长吸了一口气,运足真气大喝道:“吾乃陈县陈胜,有要事请廉颇上将军现身一见!”
雄浑的真气就像是一个个大功率音响,将他的声音增幅得好似战机低空飞行的闷沉气爆声,浩浩荡荡的传遍整座搏浪军营寨。
搏浪军中军帅帐之中,正在召开军事会议的廉颇,听道这道略带几分怒意的大喝声,先是错愕的愣了愣,旋即抚须澹澹一笑,浑浊的双眼之中,还闪烁着几分欣赏之意。
帐下同样听到这道声音的搏浪军诸将,见到廉颇的笑容,心下齐齐大惊!
一将起身,抱拳疾呼道:“上将军,切不可与那乱陈贼子相见啊!”
“是啊上将军,那反王明知吾搏浪军身负朝廷重托,还这般大张旗鼓的邀请上将军现身相见,其心可诛啊!”
“末将附议,道不同不相为谋啊上将军!”
一员又一员将校站起身来,满脸关切的劝说道。
大周户籍制度严苛,非军籍者从军二五百主已是顶天!
在场诸将校,能坐到帅帐中议事,自然都是世代从军的高级将领。
而廉颇,统领搏浪军与百越蛮夷作战,已有八十载春秋。
帐中将校,年岁轻者,其祖父都曾在廉颇麾下为将!
也正是因为有这份儿香火情在,这些将校才敢逾越军中严苛的上下尊卑,以此等近乎啸营夺权之势,力劝廉颇不要与陈胜相见他们视廉颇,就当真如视家中老祖宗一般敬爱有加!
廉颇也不急,老神在在的捋着胡须,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七嘴八舌的劝说。
直到在无人开口后,他才澹澹的开口道:“谁能告诉我,为将者之本分为何?”
话音刚落,一名年轻的将领一步上前,声音铿锵有力的抱拳道:“忠君爱国!”
话音落下,又一名中年将领上前一步,看了看方才答话的那名年轻将领,抱拳微微摇头道:“唯命是从!”
帐下众将校闻言,似有所悟。
然而上方的廉颇却似是不满的徐徐摇头道:“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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