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毫不示弱的。
陈胜登时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那个要把眼珠子挂门上的伍子胥,就令吴王夫差被钉死在昏君的耻辱柱上两千多年。
以伍子胥和韩非之间的学术差距和地位差距,他要敢让韩非在他家门前吊死,鬼知道他会被史书编排成什么样子,挫骨扬灰鞭尸几千年!
“!”
韩非装模作样的一脸不屑的向静室外吐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然后神清气爽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陈胜,他已经拿捏了!
确定以及肯定,这个有着斑斓大虫的凶暴脾性与尖牙利爪的世之枭雄,实则却长着一副吃草的仁义肠胃和一颗与世无争的澹泊之心。
这个发现,起初令他自己都感到诧异万分勐兽哪有不吃人的呢?不吃的人勐兽那还是勐兽吗?
他反反复复的检验自己是不是弄错?
是不是陈胜的手法太高明蒙蔽了他的双眼?
但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去剖析、无论他从什么角度去考证,最终得到的结论都是陈胜的言行举止是一致的,并且是贯彻始终的,以前是怎样、现在就还是怎么,自立为王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个结果,比起最开始的哪个判断,还要离谱、还要不可思议。
可这一次,韩非却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个判断如果连这都只是陈胜的伪装的话,那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选手,被欺骗、被愚弄,他也认了!
知识或许是会随着时代的更迭而更迭。
但人性不会,世间上所有人犯下的所有过错,都能在前人的历史中找到相似的例子,在人性这一方面,人族几千年来的进步,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韩非能够承认,他与陈胜在才学上,的确存在差距。
但打死他,他也绝对不相信,陈胜对人性的把握能碾压他。
除非,陈胜不是人
身怀人皇气的不是人?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韩非悠然的小口小口饮茶,浑然看不出茶盏里的茶汤是又苦又湖又浓稠的“茶羹”。
直到他将盏里最后一口茶汤咽进腹中,都没能等到陈胜开口。
这令他知道,陈胜今日来此的心事,不方便说与他知
他放下茶盏,主动开口道:“说起来,我还有个事要说与你知。”
陈胜回过神来,“嗯”了一声,狭促的笑道:“有何事,需要你来说与我知?”
好家伙,记仇是吧?
韩非抬起蒙着黑布的脸,额头青筋欺负,张口就要镇压这头愚蠢的小反王!
却被盯着他嘴唇蠕动的陈胜,抢先给堵了回去:“不过你既然都毕恭毕敬的上奏了,那孤王就大人有大量的允了说吧,什么事儿!”
韩非默默在心底给陈胜再次记上一笔,心头一边思索着报复回去的机会,一边正色道:“前几日,我的夫子来过陈县。”
“嗯?”
陈胜愣了愣,试探着问道:“荀卿?”
似韩非、李斯这些出身好、又有真才实学的人,谁都不止一位老师。
但能被韩非这般郑重其事对待的老师,唯有那位儒家后圣:荀子!
果不出他所料,韩非点头答道:“自然!”
陈胜放下茶盏,起身背起双手在静室内徘回了两步,心头莫名有些发虚:“具体是哪日来?”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命特战局配合驻守颍川的李信部,驱逐儒家弟子门人一事,惹怒了儒家的真正大人物们,上门来找他算账来了!
韩非略一沉吟,开口道:“六日前。”
“六日?”
陈胜仔细一回想,心道了一声不对啊,六日前他才刚在晏清殿将驱逐三大学派弟子门人的命令,下达给了陈风!
荀子怎么可能当天找上门来?
算命好像不在儒家的业务范围之内吧?
一念至此,陈胜心下登时就坦然了许多,甚至还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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