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少年家世出身一看便知不凡,所以眼里人间皆是江湖,可以弹笑恩仇引刀一快。
而李安然的眼里只有疾苦。
拔刀也只为求存。
“刚刚那一刀,知道砍的什么人吗?”
李安然摸了摸安安逐渐转暖的小手,把话题扯了回来。
“拔刀若是要看人,那还练什么刀!”
付洪学昂然。
拔刀不看人,只问是非,只讲道理。
说得相当侠气。
李安然睨了他一眼。
人是好人,有钱刀快热心肠……
可就是时不时地冒些愣气。
你拳头大才可以不看人,可以讲道理。
否则就成了送人头。
死人是讲不了道理的。
道理千万条。
命。
只有一条。
刚刚那一刀虽然法度森然,也够利索,剁个小混混自然不是问题。
问题是以李安然未入品的“寻隙刀”,付洪学出刀的瞬间,他脑子里便闪现出十种以上的破法。
实在是……
不咋地。
“付兄几重楼了?”
付洪学闻言一呆,讷讷地就有些不好意思。
“再给我几日,也就一重楼了!”
“现在呢?”
“半……大半重。”
“你知不知道你砍的那泼皮,背后的堂主是几重?”
“听说是一重?”
知道就好。
以少年刀客的作派,若没有底牌,在这世道里只怕早被吃得骨头都剩不下几根。
李安然转身,从床下拖出个皮囊,拿出一包早准备好的石灰挂在左手边的腰间。
以胡悍三那不肯吃亏的性子,消息只怕已到了黑手帮那头。
实在没有路走,也只有拔刀杀出一条路来。
真到了必须出刀的时候,李安然也不会含糊。
两世为人,怎么也算是死人堆里滚过,老实少年骨子里少了狠辣也活不到今天。
至于将来去哪里、怎么过活……
将来的事情留给将来。
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
“嘭”!
门被人一脚跺开。
“谁敢伤咱黑手帮的人!”
跟着震天介的一声大吼进了小院儿的,是一尊铁塔般的高大身影——
虬髯、黑脸、一身横肉疙瘩……
正是这一片“能止小儿夜啼”的黑手帮孟堂主。
登楼武者果然和普通人不同,在李安然的直觉中,眼前的大汉如同一头野兽,压迫感十足。
完全不是其他那些拿刀执棒的黑手帮帮众所能比拟的。
下三境又被称为炼血境,这个境界的武者已是炼血如汞,力大如牛。
眼前的孟堂主又是一身横练的功夫,战力不容小觊。
他一进门,便五指箕张冲着李安然便是一爪。
不待李安然有所动作,付洪学踏前一步,长刀连鞘一横,拦在李安然身前。
“正是小爷!”
李安然见半重楼的少年刀客如此笃定,连忙往斜后方退了一小步,给他让出些发挥的空间。
孟堂主手伸到一半,见横挡过来的少年口气不小不说,横刀刀鞘上镶金错银、鸽蛋大小的宝石珍珠还串了不少。
当下把手一收,拿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打量着付洪学。
见这位胆儿忒大的少年一身华服又是雍贵,估摸着来头不小。
“你是哪家的公子?报上名来!别碍着本大爷缉拿伤人的凶徒!”
“胡说!”
付洪堂横着刀啐了一口,指着站在大汉后边的胡悍三。
“光天化日之下,那货纵凶强抢少女,本少仗路见不平仗义出刀,怎的就成了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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