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营养 (2-1)

随着阿不思逐渐陷入百无聊赖的思索中，校车逐渐贴近澡盆俱乐部辖区的腹地。

澡盆俱乐部的领土外围被分成了许多个行省，分别为中央的大工厂提供不同种类的原材料，留在当地的交通工具都以不同程度保留了原本的生活方式。

而中央的腹地则有着集中大型工业区，也有着现代化的娱乐设施，可以容纳整个辖区的大半劳动力在这里工作生活。校车在到达腹地范围内时速度就降了下来，阿不思可以看清楚周围路过的浮岛和火车网络。

这些浮岛有的像火车站，公交站，飞毯棚屋；有的则已经扭曲成了其他三维形状，像是完全的工业设施；当然还有一些浑身飘彩，散发着光芒的浮岛，上面似乎进行着永不停歇的排队。

窗外也会闪过其他的交通工具，从火车到飞剑，热气球到滑板，它们背负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顺着管道和轨道走向前方。快到中央工厂的时候，这些交通工具流变的粘稠而繁杂，像太空中坑坑洼洼的小行星带环绕着中央几乎被钢铁覆盖的巨大造物。

从四面八方远道而来的管道和车流在水平方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菌落，盘根错节朝着中央奔赴，流淌着或明亮或暗淡的原料。

而在竖直方向上，工厂向上伸出了数不清的烟囱，灰雾完全覆盖其上端，就像下降的云层，沉闷地压迫着车流，把这种污染扩散到整个虚空。而下方则是一些细密的光丝，发散着没入不可见的深空，在交通工具们的脚下形成一张梦幻般的大网。

神奇校车挤在前往工厂的队伍中，随着车流一点点蠕动。阿不思把鼻子贴在窗户上，可以看见外面的交通工具毫无怨言地带上口罩，隔开呛人的灰雾。可是它们当中没有任何一个对校车产生明显的兴趣——它们会在道路上让出位置，但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表示。

随着校车逐渐逼近工厂的入口，车上小扫帚们的目光也被面前这座蔓延到视线之外的墙所吸引，在它的表面，阿不思仿佛在面对真正的大地。

铆钉，齿轮，排气扇，压力阀——金属表面平行蔓延开来，弧度消失，没有人记得那从远处看近乎球体的工厂，什么时候一点点变成了这幅模样，阿不思面前是一道没有边界的墙。

这里没有像浮岛那样的微弱向心重力，但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竖直向下拽着车体，似乎想要把所有交通工具拉向那片光丝交织的领域。

“同学们，欢迎来到澡盆中央工厂！这里是澡盆俱乐部腹地工业区的核心，足以容纳三千万名工作者在这里运作，并每天为俱乐部提供将近一摩尔单位的黑泥。

工厂大致可以分为生活区，原料处理区，加工区，聚变区，封装区和动力区。我们将逐一对这些区域进行简单的游览！”

校车顺着车流来到就近的港口，车轮降落在舰桥上，上千个舰桥同时聚拢在这里，就像某种啜饮灰雾的口器。大部分的交通工具都会前往卸货区，少部分则是来换班的工人，笔直朝前，按照证件上的指示分散向毛细血管一般的通道里。

校车驶入了其中一条可以容纳中型车辆的通道中，天花板和墙壁都矮了下来，水泥面上涂着暖色调的漆，不知名的管道蔓延过头顶，给人一种拘束的安全感。

“我们接下来要来到生活区，这里为所有员工们换班时提供休息，能量补充和娱乐，有关工作的教育培训也有一部分在这里展开。”

校车慢慢向前行驶，停在了一个岔路口，然后拐向了食堂的方向。

“食堂，顾名思义，是给在这里交通工具补充能量的地方。小扫帚们，谁能告诉我你们平常都吃什么？”

几十根帚须翘了起来。

“算了，你们一起回答吧？”

“花蜜！”“花蜜只是婴儿吃的东西！等我们长大就什么也不需要吃了！”“可是有的扫帚还会去啃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铁锅，木头……”“大部分扫帚都不会干这种事吧……”许多个声音同时在校车里炸响，难以分辨，但是菲尔兹老师似乎能从中准确分辨出她需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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